在人類歷史上,「洗腦」是常見的政治事業。
歐洲中世紀神權獨大,洗腦的工具是聖經。今天,阿蓋達的恐怖組織,洗腦用原教旨的可蘭經。被洗了腦的人,其最可怕之處,是不知道自己被洗了腦。
對於人生、世界、是非的判斷,本來像東南西北,明明有四座城門,四條通道,四個進出口,多角度,多方位,但被洗了腦的人,四座城門的出口永久關閉了南西北三座,死死的,只有東面一個方向。
在中國人社會,被洗過腦的人多不勝數。這些人本來天資已經不高,年輕時誤投一種極端而有煽動力的信仰,很早就關上了其他的思路方位,只剩下「東」。他們很早就喪失了想像力,加上缺乏西方的邏輯訓練,認定了一個救星,終生只向那個方位單線直行。
被洗過腦的人,很容易辨別,他們的見識是狹隘的,面貌是平庸的,語言是八股充斥而乏味的,即刻話不投機,令你對牢五分鐘,就想偷偷看腕錶。
古今中外被洗腦的病例很多,要票選洗腦的最離奇案例,不是今日的毛左紅衞兵,也不是三十年代在法庭上乞求史達林判處他死刑的布哈林,而是一九三三年的井崗山清黨,一個叫段德昌的共青指揮官,遭到黨內同志誣害,說是特務,判處死刑,段德昌臨死時說:「我熱愛黨,我信任領袖,革命物資短絀,子彈很昂貴,我懇求黨,不要用子彈處決我,不要浪費成本,用利刀把我捅死、用斧頭把我劈死好了。」結果他如願以償,臨死獲賞蒸肉一碟,他的同志一哄而上,用亂刀砍死在血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