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3年1月7日星期一

黃世澤: 對抗梁粉對學術界的干預




雖然在中國社科院藍皮書事件中,香港人難得擊退了學術界其中一名惡名昭著的左王薛鳳旋,但梁振英為首的土共集團未放棄對香港學術界的思想控制。

先傳出由邵善波主管中央政策組收回對部份公共政策研究撥款審批權,後再傳與邵善波同樣出自一國兩制研究中心的行政會議成員張志剛,有可能成為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成員。

邵善波與張志剛學術成就不甚了了,本來沒資格在中策組、教資會等學術重鎮出現。而最令學術界人士擔心的是,這兩人一向都蔑視學術自主的傳統,把不肯服從中共的社科學者打成敵人,港大民意計劃的鍾庭耀,就是這兩人最熱衷的攻擊對象之一。以筆者所知,不少社科學者,包括部份與北京關係都不算差的學者,也在邵善波和張志剛兩人攻擊範圍內,因此,不少搞人文學科的學者十分擔憂這兩人在學術界張牙舞爪。

如果香港學術界不勇於抵抗張志剛和邵善波對學術界的干預,就算今天擊退一個薛鳳旋,日後大批政府撥款溜進類近薛鳳旋之流的袋裏,像《香港藍皮書》、《中國模式》之類的書籍充斥學界,請問香港還是一個適合做人文學科研究的地方麼?屆時大部份學者不是要往海外尋求教席,便是像筆者一樣轉型為商人才可生存,那肯定是香港知識界的大災難。

要把邵善波趕出中策組,肯定要先把梁振英趕下台才能做到。但現在學術界可以做的,是不要讓張志剛或其他梁粉主導教資會。香港學術界應該考慮以罷課等手段抗拒梁粉入侵,對着不講道理的梁粉,太斯文只會令整個學術界沒頂,對着穿西裝的流氓還是要有勇武抗爭的準備,絕不能坐以待斃。

黃世澤  時事評論員

盧斯達: 哪有不影響人權的二十三條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梁振英命運未卜,政圈就莫名其妙傳出了「同意二十三條,換取真普選」的討論。不管是誰人首先想到這個主意,怎聽都是一個令人不安的政治耳語。二○一六取消分組點票,就支持二十三條立法?

鄭家富吳志森在電台節目跟李柱銘談到這個「1+1 Package」的傳言。但無論鄭吳李三人怎麼強調任何決定都要先保障「人權不受影響」,他們都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任務。李柱銘說:「立二十三條是憲制責任。」敢情是,但這個所謂的「憲制責任」,是北京強加在香港身上的。香港要考慮的不是自己之於中國的義務和責任,而是先想自己權利和自由。「二十三條」講的是叛國、分裂國家、煽動叛亂、顛覆中共以及竊取國家機密等等行為,是將香港七百萬人送入黨國刑法的虎口之中。

我們怎麼可能跟中共講法律?中共只講黨的需要。我們有一些民選議員被罵了好多年的漢奸,心裏卻依然是真心愛國,所以才被中共吃定了這一點。「憲制責任」成了議員們自己也惘然不覺的金剛圈,然他們又明知二十三條是大大威脅人權自由的。大一統的情懷和基於人權的現實政治考慮,互不相容,而諸公又想互相兼容,於是便出了一個自相矛盾而又空想的「不影響人權的二十三條」。同樣道理,有沒有不影響生命的謀殺?

跟中共講法律,希望中共會守任何承諾,是不切實際的。毛澤東就說過:「制訂憲法,本質上就是否定黨的領導,在政治上是極其有害的……當然啦,憲法制訂是制訂了,執行不執行,執行到甚麼程度,還要以黨的指示為準。只有儍瓜和反黨分子才會脫離黨的領導,執行憲法。」捉字虱、出爾反爾,是中共的一貫作風,因為中共不可能讓自己受法律所限制。我們講法,不代表它就會坐下來跟你的規則。

普選無望,是政治現實,但也不要因此而急躁冒進,再次上演「輸間廠贏粒糖」的失敗總紀錄。滿足了中共,它就會讓你普選嗎?中共不讓香港普選,不只是擔心香港成了顛覆基地,而是那種植根於共產黨人身上的權力控制慾。他們是權鬥出身,才爬得上高位,又怎可能主動放權於民?

二十三條一旦通過,香港徹底與中共的國家刑法連接,普選也是得物無所用。你冒出頭來,就把你弄下來。俄羅斯也普選呀,可是它一樣可以用各種法律手段打擊異己。放棄自由,不可能換得更大的自由。當初民主派愛國情切,投入「民主回歸」路線大造輿論,鼓吹「先回歸、後民主」,換來了一個由中共主導的香港格局,然後期望中共會根據《基本法》做事。結果呢?○七、○八普選沒有了、二○一二雙普選也沒有了。現在二○一七、二○二○的所謂普選,想必也在中共的股掌之中。

當年的「先回歸,後民主」,已證明是一次騙案實例;為甚麼還有民主派做夢,認為可以透過君子式法律談判在中共身上拿到甚麼好東西?


盧斯達  「無待堂」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