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民意左轉,法國、希臘變天,最高興的人除了沽歐股、唱淡歐元的炒家大鱷外,還包括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明。不要誤會,克魯明不是瘋了,也不是沽了歐元,而是他認為歐債危機終於露出曙光,大家終於有機會擺脫德國、歐央行堅持的緊縮政策。
從金融海嘯爆發開始,克魯明就認定凱恩斯( John M. Keynes)三十年代提出的理論及對策是救市的靈丹妙藥。各國政府必須毫不猶豫、毫不畏縮地按凱恩斯的建議落藥,才能挽狂瀾於既倒,才能避免重蹈三十年代大蕭條的覆轍。此所以當美國政府推出七千多億救市方案時,克魯明的反應是規模仍然太少,應該更大膽。而當聯儲局長伯南克推出
QE1及 QE2時,克魯明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批評他離經叛道,催生通脹,反而指伯老不夠離經叛道,有點唔湯唔水,不足以令美國及時復蘇。
當然,克魯明這樣的反應不是為了標奇立異,而是因為他深信泡沫爆破、金融海嘯下原來的平衡已經不存在,投資者及消費者信心薄弱,避險意識高漲,經濟活動不但萎縮,若政府及央行不來一劑重藥,重振經濟活力,扭轉百業萎縮前景,經濟便可能長期在低位徘徊,令政府、企業、個人都受害。
援用同樣的思路,克魯明認為歐元區國家及歐盟處理歐債危機的策略從一開始便走錯路。按他的分析,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真正關鍵不是歐豬各國花霍,不是他們先使未來錢(她們幾十年來如是),而是金融海嘯引發信貸危機及經濟衰退,令企業、個人收入減少,負債大增。結果,沒有人敢再放貸,誰也借不到錢。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求各國政府減債,要求她們騰出更多資金還債等同要一個貧血病人捐血予他人以證明自己的健康,結果自然是病人奄奄一息,越捐越弱。
王道的方法是向貧血的病人輸血,然後讓他正常進食,做復康運動。拿經濟來說就是向經濟泵水,維持經濟金融體系正常運作,好讓投資者、消費者有花錢的意願及能力。只有當經濟重新站起來,重現活力,整體收入包括政府收入才會增加,福利開支及補貼才會減少,主權債務才會減輕。
法國候任總統奧朗德想走的正是這條路,對克魯明來說自然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