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3年4月23日星期二

陶傑: 恐怖分子之死




美國的車臣新移民兄弟,策劃波士頓爆炸,兄長被轟斃,阿弟躲藏幾天,警察圍捕,他吞槍自殺,子彈射穿喉嚨,一嘴巴血,無法講話。

警察不顧什麼「人道」了,留在病床問口供。兇犯的痛苦難以形容,恐怖分子,以殺人而有此劫難,十足報應。

一七九三年,法國大革命領袖羅伯斯庇爾是恐怖時代的首領,親手簽署,把兩三萬貴族和政敵送上斷頭台。羅伯斯庇爾主張「永遠革命」,了無止境。一時人人自危,羅伯斯庇爾一天當權,不知道什麼時候刀鋒落在自己頭上。議會裏的政客,密謀政變,有一天上午,羅伯斯庇爾來議會演說,他掃視全場,說:「革命的敵人還沒有消滅盡,還有,就是在你們中間。」

此時埋伏的士兵一哄而出,將羅伯斯庇爾拘捕。當日下午,他的弟弟和十幾個同黨,也一併緝拿到手,一起關押在巴黎巿議會,匆匆判決死刑。

羅伯斯庇爾自知必死,掏出手鎗自轟。一顆子彈射穿下顎,沒有致命,下巴轟脫一半,士兵用繃帶綁好,一夜血淋淋,第二天清晨,用囚車押送斷頭台。

在刑台上,劊子手一手扯掉羅伯斯庇爾下巴染血滴透的繃帶,一聲痛叫,忙亂中架上長板,頭向上,銀光一閃,恐怖時代結束了。

車臣本來甚得世人同情,因為在前蘇聯的欺壓之下,日子過得太苦。葉利欽和普京派大軍入侵,殘酷殺戮,以大擊小,平民婦孺死難無數。俄國才是車臣的世仇,美國跟俄國並非盟國,美國民間也曾經聲援車臣人民。這兩兄弟不分是非,得美國收留,不珍惜新生,反恩將仇報,為自己的民族帶來恥辱。

從此人家收緊移民,嚴限學生簽證,鄰居師友,目光異樣,處處戒備,歧視加劇,怪不得人。

天理循環,二百二十年之後,也有一個恐怖分子命運相同。冥冥中有註定吧?這個世界到底有神明。只盼這個兇手滿臉血污,拖延幾天好,而且明正典刑,死後投胎,輪迴到中國做一百輩子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