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的好朋友中,不少一向對中共持批判、反對立場;但也有以前是它的支持者,到1989年才轉變態度。他們能轉變態度,說明還是有良心的人。
但為甚麼一個有良心的人,在1989年之前會支持中共,這個問題在一次聚會中被提了出來。當時,一位1989年轉變態度的朋友也在座。我覺得應該照顧他的自尊心,最妥當的說法是,他是一個好人,但IQ低。
將心比己,如果我數十年來一直在做一件錯事,而人們肯定我是個好人,只是因為愚蠢才做錯事,我會非常感激人們給我一個很好的下台階梯。可是,這位轉變了態度的朋友聽了,立即臉有怒色。在感激和憤怒之間,他選擇了憤怒,這真叫人無話可說。
要瞭解中共的暴虐本質,確實只需要普通人的智力。我在這裏想以震動世界的中共土改為例:我們看電影,見歹徒打劫時常問被劫者「要錢還是要命」,即是被劫者奉上財物就可以保命。中共在建政前後搞土地改革,叫窮人分了地主財產土地後,還要取地主的命。為甚麼謀財之後還要害命,比劫匪更殘酷?
身為加拿大人,我們會覺得一個社會即使貧富懸殊、社會制度不公平,窮人也不應用暴力搶了富人的財物來分掉。
其實中國很多老實本份的貧農也有同樣想法,因此白天在中共鼓動下去鬥爭地主,晚上偷偷把分來的財物又送還地主。中共覺得這對黨是不利的,從而要貧農在鬥爭大會後把地主都殺掉。這樣,貧農和地主富農階級就結了血仇,只能堅定地站到中共那邊去,中共政權就能得到安定。
1947年,中共在北方的根據地只有一億多人口,搞土改運動幾個月,就殺了25萬人,即是每四五百人就有一人因為富有被殺。中共建立全國政權後,殺得更多。
這個謀財之後還要害命的用心,任何旁觀者都不難明白。
楊奎松是中共著名現代史學家,著作宏富。他替中共解釋說,中共「要推動農民用激烈的方法來對待地主、富農,把他們徹底打倒再踏上一腳,絕對不能簡單地把地主的土地分了就了事」,「非如此無法叫貧苦農民完全站到共產黨一邊來,建立起完全在黨支配下的新政權,牢牢地控制中國的農村社會」。
楊奎松承認,暴力土改因殺地主,犧牲了農村大批生產經營能手,卻沒有推動農村經濟發展。他舉例說明問題:過去只有比較富裕的農民家裏才養得起耕畜,貧農分了富農耕畜,通常要幾個家庭才分得到一頭,但貧農沒有能力餵耕畜飼料,甚至沒有牲口棚,沒有護養技術,結果分來的耕畜很快就死了。
這只是經濟方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楊奎松指出:暴力土改「固然便利了新政權對農村基層的控制與權力的鞏固,但用這種方式來解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問題,製造人與人之間的仇恨,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傷害,刺激了人性惡的一面滋生出來,也破壞了農村社會中符合我們民族特色的優良道德人倫傳統,和正常的社會人際關係準則、損害了我們民族最看重的家庭親情關係,對社會健康發展和優秀民族傳統的繼承與發揚,具有負面作用」。
今天我們看到中國國民性的很多陰暗面,都是中共為了他們的政黨利益炮製出來的。土改只是其中一端。他們驅動農民殺地主,是公開無所隱瞞的,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那些在1989年才改變態度的人不能說自己是受到矇騙,因此,以IQ低作為下台階梯,不是照顧了人情味的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