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知道港臺是用的傳統漢字,但細心的人會發現,港臺的印刷品與大陸的繁體印刷品也有不少區別,這一點鮮有人知。
翻開字典,我們發現在前幾頁總會有一個《新舊字形對照表》,傳統漢字書籍也有新舊字形的差別,如上一節異體字表中所採用的就是舊字形。那新舊字形到底是什麼呢?這就要牽扯到另外一個問題了。印刷術發明之後,本是採用楷書作為印刷字體的,但為了適應木版雕刻,人們便將楷體稍作變形,漸漸產生宋體這種專門的印刷字體。久而久之,手寫楷體和印刷體在結構上也產生了一些稍稍明顯的差別,印刷宋體和其他字體相比也有了很多區別,因此為了應用方便我們就對一部分漢字進行了字形的整理。1955 年中國文改開始研究統一的鉛字字形,1960
年制定《漢字字形整理方案(草案)》,1964 年編成《印刷通用漢字字形表》,文革結束後《字形表》公開發佈,把整理過後的字形成為新字形,相對應的未整理過的叫舊字形。字形整理主要依據的是從俗從簡的原則,使印刷宋體儘量接近手寫楷體。以下字形對照表選自《康熙字典(標點整理本)》。
調整的方法主要有:有些去掉了一些裝飾性的部件,而且改短豎為點或改變部分筆形,使得筆畫較為清晰,如“之(之)、文(文)、八(八)、入(入)、深(深)、虚(虛)”,有些採用了連筆,如“卬(卭)、印(印)、瓦(瓦)、巨(巨)、并(幷)、垂(垂)、骨(骨)”,有些調整了筆形使得字形更為平衡協調,如“屯(屯)、飠(
)、郎(郞)、細(細)、丰(丰)、采(采)”,有些使得漢字的部件減少,如“吴(吳)、青(靑)、没(沒)”( 不過這也造成了意義混淆,“靑”的下半為“丹”的變形,而非“月”,“沒”的右上部為“回”之變形而不同於“投”的右部)。
有些使漢字本可說解的部件變得有些奇怪,
如“ 兑(兌)、肖(肖)”本可分出的“八、小”已經看不出,還有如“敖(敖)、彦(彥)、眾(衆)”本可分離出“方、士、文、人”,“卧(臥)” 本從人,“内(內)”本从入,“兹(茲)”本从草,“次(次)、匀(勻)”本从二,“俞(兪)”本从巜(參考粼字),這些調整在破壞漢字的結構的同時也破壞了其理據。
調整“礻(二)”易與“衤(衣)”混淆,致使很多人對這些偏旁分不清。
有一些調整不統一,如改“戶”為“户”卻單獨保留了“所”字不變;調整“録(錄)”卻保留“緣彘”等字;“令(令)”字脫離了與“命”字的關係,“俞今”字也屬此類,都是人字加一橫,而且“令”的筆畫也不如“令”協調;把从“ ”的“侵雪”等字調整為从“彐”而保留了“事聿”等字,這些調整都使本來統一的漢字部件分離複雜化,不利於記憶和處理;“修(修)、條(條)”等字的所从的“攵”改為“夂”,而“悠”不變,甚至又將从“夊”的“致”調整為从“攵”,將“敘”又變成“叙”,甚是混亂,而這些偏旁本來的含義都互不相同。
還有一部分已經脫離了自行調整的限度,如“争(爭)”本从二手爭一物,①而現在則不可解。應該算得上是繁簡關係。
① 爫皆為手。亅為一物。
另外很多我看不出有調整的必要,如改“一”為“丶”,“言(言)、氐(氐)”等字就是如此,還有很多如“丸(丸)、吕(呂)、虎(虎)、朵(朶)、盗(盜)、摇(搖)、角(角)、炭(炭)、告(吿)、反(反)、風(風)、及(及)、丑(丑)、黄(黃)、强(強)”,尤其是“強”字,“強”本從弘、虫,現在不但結構破壞了筆畫反而還增多,令人不解。
漢字的手寫體和印刷體本來就不可能相同,而出現上面所說的筆形的小差異也是很正常的,例如“元”字就有很多人把第一筆寫成點,但印刷體就沒必要改變,“牛、生”等字前兩筆一般會連寫為一筆,我們也不能為了統一就得改成“”。英語的人a、g 和手寫體也不同,這些是印刷體和手寫體正常的區別,因為印刷體是恒定的,而手寫體隨著不同的人不同的時候都有一定的不同,是千變萬化的,只有手寫體遷就印刷體才能使字形穩定,如果反過來,那漢字就不安寧了。我們只需要將其中不便應用和識別的部分改掉就行了,而為了與手寫體一致而對很多無關緊要的部件大動干戈進行改造就不必要了,而且有些改造還顯得沒有規律,殊不知手寫體與印刷體完全一致是永遠不可能的,我們只要將這種差別維持到一定限度之內就行。漢字字形本來就很統一,為了某些並不必要的目的去破壞這個統一的系統而去建立新的系統則有些瞎折騰。
至於臺灣方面也並非對傳統漢字一字不動,而是調整了部分字形,與我們不同的是,他們以區分混同部件為主。如“月肉”二旁在隸變之後做偏旁曾長期混同,但臺灣將其相應調整為“
”和“ ”。
現階段仍然有一些字需要調整“眾、衾、逾、趁、麥、森”的重捺宜調整為“
”,“唇蜃褥辱”等字應該統一為上下結構,“木朩”作為部首也應該統一,“豸彳”單用時有點偏離重心,宜調整為“ ”。
第四節 標點符號和漢語拼音方案
雖說我國標點符號產生的歷史並不短,但古代書籍卻一般是不加標點的,讀書人從小就要訓練斷句的能力,稱為句讀,在書中一般用“。、”兩種符號表示,相當於現在的句號和頓號,而與現在不同的是,現在文章標點是作者所加,而古代句讀是讀者斷句。新文化運動後,西方的新式標點傳入我國,於是帶標點的文章便產生了,並一直沿用至今。現在看到那些不帶標點的文章感覺不可思議,後來想想其實也很簡單,現代漢語以雙音節詞為主,在一篇文章中詞與詞的界限是不清楚的(不像英文單詞中間有空格),也就是沒有斷詞符號。儘管詞的界限不清,但我們在平時閱讀過程中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困難,這是因為我們在上學時漸漸訓練出了斷詞的能力。再想想沒有標點的文章,是不是也一樣呢?不過不管如何,標點符號的應用還是具有很大的積極意義的,它使得書面語表達更為準確生動,也更利於我們理解。說實話,相對於英語來說,漢語才更需要標點符號,漢語中有很多語氣僅僅只是標點符號的區別,不像英語有be 動詞提前等等輔助方法。
漢字的優點在於表意,但缺點就是標音不準確,在幾千年的發展過程中,人們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想了各式各樣的辦法,從直音(如,鴻音紅)到後來成熟的反切等等①,而這些標音工具沒有一個完整的系統,始終沒有擺脫漢字本身的束縛,同時也不準確,於是在二十世紀國語運動的推進下人們開始為漢字尋找標音的工具,國民政府時期的注音符號即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這種方案還有一個缺點就是在國際應用上不方便。新中國成立後,推行《漢語拼音方案》,這個方案在推出時有些動機不純,因為它是為漢字拼音化服務的,最終是為了代替漢字成為我們的文字,但後來實踐證明漢字拼音化道路行不通,因此漢語拼音作為漢字的注音工具保存下來。不過,作為漢字的注音工具,漢語拼音還是很稱職的,它為我國推廣普通話和加快人們識字以及中文的信息化做出了重要貢獻,且有利於漢語語音的規範化和穩定,功不可沒!所以就文字改革三大任務而言:制定和施行《漢語拼音方案》與推廣普通話是必要的,而簡化漢字則值得商榷。
① 所謂反切即用兩個漢字為一個漢字注音,讀時大概是去上字聲母下字韻母和聲調。
不過有一點需要調整,漢語中間的撮口呼韻母中的“ü”可能是借用其他語言字母附加符號,既然漢語拼音已經採用拉丁字母,這個韻母何不用本有的“v”呢?這樣免得增加新的字母且更方便,而且在電腦打字時人們已經習慣用v
了。我們只需要把“lü、nü、ju、qu、xu”統一調整為“lv、nv、jv、qv、xv”就可以了(為了統一起見,不再有ju、qu、xu 省略兩點的特例了)。
另外,gun dui 的全拼實際應當是guen duei,這樣省略其實不太妥當。
汉语拼音方案
(1957 年11 月1 日国务院全体会议第60
次会议通过)
(1958 年2 月11 日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批准)
V 只用来拼写外来语、少数民族语言和方言。字母的手写体依照拉丁字母的一般书写习惯。
二、声母表
在给汉字注音的时候,为了使拼式简短,zh、ch、sh 可以省作
三韵母表
⑴“知、蚩、诗、日、资、雌、思”等字的韵母用i,即:知、蚩、诗、日、资、雌、思等字拼作zhi,chi,shi,ri,zi,ci,si。
⑵韵母ㄦ 写成er,用做韵尾的时候写成r。例如:“儿童”拼作ertong,“花儿”拼作huar。
⑶韵母ㄝ 单用的时候写成ê。
⑷i 行的韵母,前面没有声母的时候,写成 y(i 衣),yɑ(呀),ye(耶),yɑo(腰),you(忧),yɑn(烟),yin(因),yɑnɡ(央),yinɡ(英),yonɡ(雍)。
u 行的韵母,前面没有声母的时候,写成wu(乌),wɑ(蛙),wo(窝),
wɑi(歪),wei(威),wɑn(弯),wen(温),wɑnɡ(汪),wenɡ(翁)。
ü 行的韵母,前面没有声母的时候,写成:yu(迂),yue(约),yuɑn(冤),yun(晕);ü 上两点省略。
ü 行的韵母跟声母j,q,x
拼的时候,写成:ju(居),qu(区),xu(虚),ü上两点也省略;但是跟声母n,l 拼的时候,仍然写成:nü(女),lü(吕)。
⑸iou,uei,uen 前面加声母的时候,写成:iu,ui,un。例如niu(牛),ɡui(归),lun(论)。
⑹在给汉字注音的时候,为了使拼式简短,ng 可以省作ŋ。
四声调符号
声调符号标在音节的主要母音上。轻声不标。例如:
五隔音符号
ɑ,o,e
开头的音节连接在其它音节后面的时候,如果音节的界限发生混淆,用隔音符号(')隔开,例如pi'ao(皮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