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2年8月17日星期五

馮榮錦﹕統計處問題——自說自話



不明白為什麼政府部門被市民質詢時的回應都千篇一律、自說自話、避重就輕、說了等於白說、永不認錯、官樣文章(這個是當然的,官嘛!)──給點誠意和創意好不好?政府不是說要提倡創意產業嗎?為什麼它們自己卻毫無創意,永遠做反面教材,以下是其中一個例子。

專業水平

本人於86日至9日刊登了4篇關於「統計處問題」的文章,提出統計處有關(1)堅尼系數、(2)異常點、(3)專業水平、(4167萬,和(5)人口推算等5大問題。統計處長歐陽方麗麗女士於810日和11日作出回應。

可是,處長只回應了4點,沒有回應第2點有關異常點的問題。該異常點是由於統計處錯誤計算20093月之運輸服務工資指數而引致的,是一個純統計學的問題,但是,奇怪得很,統計處長對一個純統計學問題隻字不回應!

按處長首篇回應,題為〈專業水平,不斷提升〉,是否應該是反過來說「不斷下降」更加適合呢?20多年前你們有兩名擁有博士銜頭的處長,幾年前還有一名相同學歷的助理處長(已退休),各位正、副、助理處長,你們可能沒興趣去修讀這些虛銜的課程吧!20多年前你們有同事做研究去發表經審核的文章(refereed papers)可能是「傻瓜」,因為這對上位沒有任何幫助,更可能是負面的因素,作為一個專業部門,你們現在不修讀統計碩士或博士,不做該類研究不發表該類文章和犯了不少重大錯誤,難道這就叫做「不斷提升」?

平心而論,這「不斷下降」的情也不是從近期開始,追溯求源,應是於上世紀90年代初何永鬉先生當處長時開始的,之後的馮興宏處長和歐陽方麗麗處長,蕭規曹隨而已。據了解,何處長是主修化學的。

本人上周談到統計處專業水平不足時說:「現任7位處長級人士,有主修經濟的,有主修心理的,只有一半左右主修統計。請問,我們怎樣會對你們的工作有信心呢?」處長回應說:「須掌握統計及其他學科(如經濟學,社會學)的專業知識。」奇怪,為什麼沒有回應我說的心理學?處長女士,你不是主修心理學嗎?那些跟你起草稿的人,他們不知道心理學在統計處的重要性嗎?

另外,連你們「公認」為最打得的同事(一名已退休的助理處長)主理167萬有關調查時,都犯了兩個嚴重錯誤(看本人上周第三篇文章),各位處長,你們認為你們打得過最打得的同事嗎?另外,處長說統計師「須掌握其他學科(如經濟學、社會學)的專業知識」,容許我大膽、武斷或是殘忍的講一句,這些「須掌握的專業知識」都是只屬於「常識」程度,進了統計處之後就會學曉,連他們的下屬統計主任都能學曉。

其他問題

篇幅所限,簡單回應處長的其他回應。

處長於第二篇回應時說,「政府統計處……進行人口推算,是國際間普遍使用的方法」,可是,這麼普遍使用的方法,貴處也把16年間的總和生育率平均高估了40%,間接令香港白白損失了數以十億或百億計納稅人的金錢(看本人上周第四篇文章)!

另外,處長談及167萬有關的調查說:「當年統計處所採用的『隨機回應法』在香港較少採用。」啊!怪不得貴處犯了兩個嚴重錯誤還不知道!不過,這又帶出本人另一個問題,請問各位處長,除了該167萬有關調查外,你們是否有採用過「隨機回應法」呢?

我上周寫過,由於統計處在設計167萬有關調查時出現了嚴重的錯誤,我說:「有些受訪者會因此『被迫』而一定會說謊。」這次處長的回應卻充滿「創意」,她說:「因此被訪者的回應實屬真確」──像古龍小說一樣,她幻想化身成每一受訪者心中的小蟲兒,得悉他們幾萬人的「回應實屬真確」,一個也沒有說謊!真有「創意」。

最後,送給統計處(和現屆政府)3個字:

改革,Change

作者是香港大學統計及精算學系講座教授,本文純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其工作之機構和單位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