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5年4月29日星期三

施安娜﹕普教中應怎定位?



對於420日曹順祥的〈普教中須重新定位〉,筆者有兩點回應和一個疑問。

教育局長吳克儉未檢查清楚,便誤指普教中作為「遠程目標」是語文教育及研究常務委員會2003年的建議,實是 失職,但曹文所說已寫進了課程文件,應該是一項「政策」了,也未盡準確。的確,199910月香港課程發展議會《香港學校課程的整體檢視報告——改革建 議》中提出在整體的中國語文課程中加入普通話的學習元素,並以普教中為遠程目標,但曹文沒有指出的是,當年文件提出的只是建議,是在沒有任何研究作依據下 的建議,翌年的《學會學習諮詢文件》中提出了2010年以後的長遠考慮,有關普通話與中國語文科的關係、用普通話教中文等問題,所涉及的學理及客觀因素較 複雜,「現階段不宜定出具體的工作計劃,有待參考現時政府和大專學院的有關研究結果,才能進一步探討和規劃」,自2002年沿用至今的《中國語文教育學習 領域課程指引(小一至中三)》仍是採用上述的說法。可見是否成為遠程目標,未成定案,仍待研究。

普教中「不便」換來什麼?

於曹文認為不應因普教中的「不便」而質疑其成效的說法,也值得商榷。我們必須問的是這種不便,換來什麼?2005年《檢討中學教學語言及中一派位機制報 告》便指出:語言是吸收知識、分析事物、思考問題和表達意見的媒介。大部分人都是以母語思考的;若要以第二語言表達思想,便需要經過「翻譯」的過程,障礙 之大可以影響學習的興趣、信心和成效。2011年香港大學教育學院謝錫金教授提及近年不少學校推行「普教中」,老師普遍將教學生認字的時間花在教漢語拼音 上,結果反削弱學生寫字能力。造成學習上的隔離與障礙、削弱認字寫字能力,這種「不便」只是自找麻煩,值得嗎?

曹文指「當局須切實將『普教 中』重新定位,以便確定未來的方向」。但沒明言定什麼位、什麼方向,未知是否其文中提及的「干預」。文中引用內地學者郭熙1998年《當前我國語文生活的 幾個問題》的說法,該文針對的是內地在上一個世紀末的一些語文現象,重點不在講教學語言,而且郭文以下的說法卻被忽略了,文中指「我們過分地強調了語言的 全民性質,忽略了不同的社會交際圈對語言的多元化的需求;過分地強調了語言的共性,忽略了各個交際圈在客觀上存在的差異,過分地強調了共時,忽略了語言的 發展」,更有趣的是郭文的結論,認為當時的語文生活狀况「決不是簡單地以所謂規範或不規範就可以概括得了,也決不是僅僅號召或採取所謂規範化的措施就可以 解決得了的」。由此觀之,郭文重點並不在政策上的干預。誠然,如果說這是國家對語言的態度,這的確是政治干預,可是香港社會也有這種要求「干預」的態度 嗎?郭文談的社會交際圈,香港與內地顯然不同,文化差異也大,而且語言環境不同,何况普教中所及的是教學語言,與莘莘學子學習成效攸關。香港學生的教學語 言須重新定位,而不是普教中應怎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