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都是一種聲音;
無聲,也是一種節奏;
那是絕望的氛圍,谷底的狀態。
The Sound of Silence 歌中有一個異象,
人們在談,卻總言不及義;
人們在聽,卻非用心去聽;
沒有人願意,去打破困局,
沉默,如癌症般擴散。
但更絕望的是下一段,
沒有真的上帝,人們都在叩頭跪拜偶像,
Neon God,人類創造出來供自己祟拜的假神,
而先知的預言,早已寫在隧道走廊、廉租屋牆上。
在最貧窮的地方,才可找到真相與亮光,
只有物質與心靈都走到盡頭,才有振作,才有逆轉的希望,
如同程輝所言,「我已經無咩可以輸」。
歌曲誕生的年份,1965年,美國動盪不安的時代。
面對外有反越戰,內有反種族歧視浪潮,
適逢甘迺迪遇刺身死亡,一代美國夢告終,
Paul Simon 與 Art Garfunkel 獻上了這一首無聲抗議的作品,
林超賢亦選在這個時刻,
集合了來自內地,失落的富二代、來自香港,避債的小市民,
於澳門這個避風港的擂台,來一場熱血翻身戰。
The Sound of Silence 這一首歌喚醒了程輝,
提醒著他,曾經為金錢而犠牲師父的教誨,出賣自己的尊嚴,
這資本主義的金錢遊戲,在澳門的賭博之地主宰著拳手們的肉體與生命,
如今程輝不再執迷,渴望重新建立溝通的橋樑,
就通過新的徒弟、新的家庭去再起步,
於思齊、丹丹與明君亦一樣,每一個都在命運之輪下掙扎,並在默默等待、忍耐。
耳塞本是讓明君逃避現實,誰料歌曲的分享卻帶給她再一次活著的生命力。
Ania Dąbrowska 的女聲演繹,
比原裝版本更輕柔,卻更無力,
在陽剛的肉搏中作為緩衝的間奏,
顯得幽怨落寞,像真的在與黑暗的影子對話,
也許只有到了這個地步,才可激發到內心深處未燃燒的潛能,
就如電影刻意安排的同一天,讓本來有希望的兩道光都一同滅絕。
離開了故鄉故地,拋卻了過往的身份,卻逃不掉舊日過錯的後遺。
在當下,對外有徒弟重傷,對內有母女分離,
現實無復可挽回,唯有破釜沈舟,破碎一切,去拼盡打一場,轟轟烈烈。
誰料到之後會如何?
一輩子,若能有一剎,做對了,做好了,就去彌補從前錯過的遺憾吧,
突破壓抑,爆發釋放,才會有出路,是《激戰》的啟示。
林超賢擺脫了過往作品悲情的宿命,選擇給予主角們重生的機會,
戲院燈亮後,回到實在的生活,
我們都可以打破沉默的屏障,
如同程輝為著丹丹,為著思齊,趁燈還未熄之前,去為下一代奮鬥發聲嗎?
激戰-電影中的歌曲
Sound of Silence by Ania Dąbrows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