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3年5月22日星期三

金針集 : 議會愈顯無能 街頭愈多抗爭




本報創辦人林行止昨天以「亂之由花之名.視聽混淆誰之過?」為題,道出「香港的社會秩序顯著地退了」。文中指出,「立法會雖不能是社會的縮影,但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香港現實」,就是「亂糟糟」。

然,議會的亂,源於議會先天性的悲哀。立法會功能組別的存在,是一個先天缺陷。即使民選議員佔五成多的選票,在立法會上亦只佔三成多的議席(27席),只 屬關鍵少數,幸保否決權。然而,在建制派的護航下,姑勿論要透過議會通過一些利民政策,連一些大是大非的議題,如湯顯明事件,亦不能以權力及特權法調 盡顯議會的不公義。

再者,事實擺在眼前,曾鈺成身為立法會的議長卻多次有法不依,不根據規則做事,最好的例子就是 剪完布再剪布。紀曉風已多次指出立法會是自我閹割、自廢武功,泛民議員連基本可以做的代議士角色亦因為建制的掣肘而屢告失敗。即使在意難平、氣難下的時候 對議長作出反對,往往亦會遭到議長的驅逐,這樣的一個議會還算是健康嗎?

筆者問過科大社會科學部副教授成名,他亦認 為議會這樣的結果衍生了一個問題,就是不論市民或議員都會覺得建制上「已經沒有出路」。面對議長一次又一次的濫權,在建制上,「沒有辦法對付這位議長,靠 的只是民間的壓力」。可是,民意在建制派及官員的眼中,「不代表什麼充分理由或阻力」,只是在他們作出相關決定時能「稍微阻嚇」到議長,卻不能作任何實質 行動。

泛民議員、市民面對議會感無力,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因為這是半獨裁政體的危險,民意的制衡力很少」;而且, 社會上的結構性問題有惡化的迹象,大部分的年輕人對現時的政治制度「相當失望」,因此他們訴諸於建制以外的方式,就是走上街頭,因為他們相信,公民力量比 議會來得更有效率。

追本溯源,整個議會的崩潰是始於2010年的反高鐵事件。當時立法會通過高鐵議案,已反映立法會不公義,始有街頭運動的出現,並開了社運新一頁。其實,那個時候的社運已經響起了警號,可是由反高鐵事件發生至今,街頭抗爭的情況不但沒有得到改善,反之愈來愈加劇。

悲的是,這個「訴諸於街頭」的形勢似乎在急劇惡化,成名又指,現時對現有制度不滿的人遠遠不只停留在激進人士,更進一擴散至「甚至連無黨無派,不只限於 八十、九十後的年輕人,而是去到中都不滿的地」,因為他們已經不相信立法會可以和平、理性地解決問題。因此,他們亦選擇走上街頭,意圖以自己的力量, 「進行社會改革」。

《荀子.王制》篇提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成名直言,現時社會上正在發生「覆舟」,因為市民無論對政府、行政長官的支持度,都屢創新低,「這就是以半獨裁打壓主流民意」之果。

而,這些民意的「覆舟」又能否得到成效?行政長官在接受《文匯報》的專訪時曾提到:「作為一個政治人物,如果他生前死後都無人議論的話,我覺得亦好明問 ……(前英國首相)戴卓爾夫人在過身後亦被人評價功過,不得花時間去想這些問題,做自己該做的事。」由此可以看出,行政長官對民意是何等的「灑」。

前,孟子的政治主張是「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當然現在不是封建時代,我們沒有君主,只有行政長官。可是,二千多年前的孟子,彷彿亦看破世事,直到 今天,「民為貴」在香港似乎只是天方夜譚,如林行止所言,後果是無日無之的示威抗爭,而「皆可是拜政府領導不濟事而不孚民望所致」。那麼,政府要選擇繼 續「灑」,還是認真面對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