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關係,晚上被迫聽着電視傳來選舉論壇的聲音,人聲疊人聲,納悶得很,唯有戴上headphone播着陳綺貞張懸蔡健雅,讓自己的心思稍稍飛到另一個寧靜的角落裏,幻想着,這世界會否有高質一點的選舉,高質一點的辯論,高質一點的演說。民主的龍頭美利堅,會否是個好一點的選擇?看罷近日羅姆尼與奧巴馬的接受提名演說,加上政經名人老婆仔女的演說show,雖然沒有人聲疊人聲,但內容卻依舊是空洞無物。民主的光環,連奧巴馬與花旗之國也失靈了?
制度不變結果還是一樣
立法會選舉之叫人納悶,是因為不論討論過程,還是選舉結果,都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改變。論壇上的指摘與謾罵雖然討厭,但畢竟還是思想的交鋒,若能認真的把他聽完,還是能找到可以消化的內容。選擇閉上耳朵,只是因為,拗贏了又如何?是非道理分明又如何?選票高低分明又如何?選舉制度不變,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佔大多數的還是佔着大多數,政策不會改變,社會不會因為選舉結果不同而朝不同方向走,盡了力氣,社會仍然不動如山。
沒有希望、不能改變現實的選舉,叫人納悶。
戴上headphone之時,指尖把網頁跳到彼邦花旗。百年民主老店也在搞選舉,民主共和兩黨候選人正式接受提名,並發表演說。這些由spin doctor們精心泡製的動聽言詞,會否為民主帶來一點新希望?
先看共和黨的羅姆尼。在傳媒的報道裏,羅姆尼集中批評奧巴馬的經濟表現差勁,未有兌現承諾,做事高大空,自己則提出5招改善經濟、創造就業等,結果,同樣被指高大空。對手民主黨奧巴馬數天前也發表了接受提名演說,聲言自己為國家找對了方向,又指收拾前朝爛攤子需要時間。實質的經濟應對方案,仍然是口號一大堆。
連民主機制也失靈了?在兩人冗長的演說中,倒是幾句老掉牙得叫人肉麻的內容,把我的眼珠留住。羅姆尼說:
Now
is the moment when we can stand up and say, "I'm an American. I make my
destiny. And we deserve better!"....So here we stand. Americans have a
choice. A decision.(美國人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前途,我們值得更好的生活。美國人正面臨抉擇。)
在奧巴馬的演說中,類似說詞也有出現:
When
you pick up that ballot to vote, you will face the clearest choice of any time
in a generation. Over the next few years, big decisions will be made in Washington, on jobs, the economy;
taxes and deficits; energy, education; war and peace, decisions that will have
a huge impact on our lives and our children's lives for decades to come.
And
on every issue, the choice you face won't be just between two candidates or two
parties. It will be a choice between two different paths for America, a choice between two
fundamentally different visions for the future.
(未來數年政府會在重大政策上作出決定,就業、經濟、稅制、財赤、能源、教育,甚至開戰還是和平。你的選擇,不是兩個候選人這麼簡單,而是美國兩條路線、兩種截然不同視野的抉擇。)
這些話,老掉牙得傳媒也懶得報道,但卻是血淋淋般真實。在經濟衰退的大時代裏,民主共和兩黨代表的是左與右不同的意識形態,奧巴馬掛在口邊的總是公平、中產與勞工,羅姆尼念茲在茲的總是自由經濟帶來的動力,羅姆尼揚言要把奧巴馬的醫改推倒,兩人對加稅減稅的理念南轅北轍,不同的人上台,政策自然不同。
當然,社會會否真的因而改變,這是另一回事,兩黨的政策最後變得差不多,也是常有之事,但上述這些老掉了牙的說詞,正正道出了選舉的本義。選舉,就是在選擇社會不同的方向,投錯了票,選錯了人,社會就會走錯方向,因為,在真正民主的地方,政府與議會,是有實權的──他們真的在管治。他們做對了事,社會得益,做錯了,社會則面臨災難。
一個充分獲得人民授權的議會,可以幹出天大的好(壞)事。
美國共和黨國會「癱瘓」國家的事舻,很多人也記得。1995至96年美國民主黨總統克林頓與共和黨國會議長金里奇(Newt
Gingrich)大鬥法,共和黨堅持不退讓,弄至美國政府要暫時關門,最終金里奇要賠上民望。
十多年後的今天,當年的始作俑者金里奇如何看待當年他的「所作所為」?金里奇在2011年2月25日曾投書美國《華盛頓郵報》,意圖為自己平反,更呼籲共和黨人在當時的預算案審議中不要退讓,即使再次要政府關門也在所不惜。金里奇強調,若非當年共和黨人「企硬」要求滅赤,並表明是絕對認真的,美國不可能制訂出平衡預算。
金里奇的辯解到底有多真確,並非最重要,重要的是,文章背後帶出的意義在於,預算案並不是政府的專利,同樣獲得民眾授權的國會,負有同樣的權利與責任去決定國家的未來。從政者應緊抱信念,立法議員不能只求政府開倉派米,好讓自己可鬥快掛上宣傳海報聲稱「成功爭取」派6000元,議員的職責,不是膚淺地要求派糖,而是正式參與規劃社會的未來發展,規劃政府的未來開支大計。金里奇所說的重點是,議會對社會未來的權利與責任,是嚴肅而認真的。
不民主社會選舉如看馬戲
一個真正的民主立法議會選舉,即使是人聲疊人聲,也是一次關於社會未來走向的選擇,只是,在不民主的地方,即使選票比別人多,但掌權的仍在掌權,社會依舊不變,難怪社會只以看馬戲的心態來看待這次選舉。
不是民主選舉叫我們納悶,一個不民主、不能改變現實的選舉,才叫我們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