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3年4月19日星期五

壹觀點: H7N9:燒到埋嚟至算?




新品種 H7N9禽流感從長三角擴散到北京及河南,交通發達,流感進一擴散殆成定論。會否傳來香港雖是未知之數,觀乎特區的戒備態,萬一 H7N9殺到,我們是否應付得來令人存疑。

從梁振英到食物衞生局長高永文無疑一再強調,衞生署及醫管局儲備大量口罩、體儀器以至抗流感藥,故此有備無患。可是充裕的醫療物資便足以應付地大規模爆發疫症形成的衝擊嗎?

○三年之春珠三角爆發沙士。儘管那時尚未有自由行,地病患者已跑到香港來求醫。現今有了自由行,年來港人次更超過三千萬(相當於本地人口的四倍多);萬一地大規模爆發疫症,那又怎不像地毒奶粉導致香港掀起奶粉搶購潮那樣,全面衝擊公私營醫療系統?單是口罩、探熱針應付得了這樣的衝擊嗎?

沙士爆發之初,中大醫學院的梁秉中教授到地了解病情後向醫管局示警。可是當時「我們的官員將香港這個城市抽空來看,覺得大陸發生的事,燒到埋嚟至算」。十年後官方的取態又如何?中東爆發新沙士、長三角爆發新流感,梁教授向敝刊慨嘆:「仍然係燒到埋嚟至算。」

自由行非但令中港交流作幾何級數颷升,更大大增加傳入流感以至別的疫症的風險。再加上兩地關係的蛻變——地強國心態膨脹、特區日益邊化(甚至矮化)——令抗疫工作變得更為棘手。梁教授指出:「中港關係在政治上、社會問題上、意識形態上,都變得更複雜。」地若然大規模爆發疫症,香港的處境又怎不變得比面對奶粉搶購潮更為被動?

即以 H7N9而言,地雖然沒有像爆發沙士時那樣隱瞞疫情,可香港的專家要進一掌握病情的發展、擴散途徑等防治攸關的問題嗎,卻處處有碰壁之嘆。即使不是刻意要蒙香港在鼓裡,北京要主導香港發布疫情消息,則形同給香港的抗疫添加掣肘。

香港乃彈丸之地,不管是沙士或 H7N9流感,其源頭往往都在地,了解疫情既得不到地的充分合作,尋且倒轉過頭來拿地的一套來主導香港的防疫工作,七百萬人的處境又怎不危矣哉?

經過九七年的禽流感、○三年的沙士、○八年禽流感後,特區上下有了共識:對抗流感以至所有疫症,治本之道乃在預防。在全港清潔大行動之外,為免鮮活家禽在人口高度密集的地方通街走散播病毒,乃有中央屠宰之議,更以賠償利誘雞農、雞販結業以根除後患。

不幸這些措施未竟其全功;清潔大行動固然是三分鐘熱度,礙於「愛好烹飪」者的反對,中央屠宰亦未成事,及至爆發 H7N9新品種禽流感了,各區街市依舊生活雞。莫非真的要像梁教授所言:「燒到埋嚟至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