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國民教育科的反對之聲如火如荼,教育局長吳克儉不降溫之餘,卻反撲道:沉默大多數市民都是支持他的,然後補句「免責條款」,說傳媒報道又不全面。聽罷只感驚訝,心想9萬人遊行也屬「少數」?!而媒體翻箱倒櫳,解剖出國教科的前世今生和國際經驗,卻被視作「不全面」?!我不禁懷疑,吳先生到底想「沉默大多數」怎麼樣呢?是否想他們不再「沉默」?最可笑的其實是,政府只能往「沉默大多數」的「沉默」中尋找支持,卻聽而不聞全城鼎沸之「怒吼」。
這個政府其實是踩鋼線。自2003年50萬人上街,但香港政局不進反退。我深信當年上街的市民,不曾想過2012年竟是幹部治港的一年,從特首寶座到中小學課室,一概染紅。不少人在回想,如果9年前,有十分之一市民遊行後和平不散,將壓力推上高峰,今天香港會否仍那麼難看?這9年,過10萬人的遊行有很多,但都以快速散去落幕。這關乎一項民主運動的分歧:到底該在什麼時候發動一場全市民的總對決呢?過去,我們都選擇回歸日常生活的局部陣地,做持久抗爭,但我們又知道這些分散的陣地其實難以統合,且隨「赤化」之深而愈難防禦,例如種票和小學教室之失守。別誤會,我想的不是「激進化」,而是相反,我覺得我們的「和平理性」尚未發揮到極限。如果「和平理性」不止是指「遊行後到翠華食tea」,不止回到崗位做事(包括個別的不合作),而是「和平理性」到底,一同靜坐下去,數萬人開始,聚沙成塔,既不推倒一隻鐵馬也不衝破一條防線,直至目標真的達成。因而,在「散去」和「不散」之間,涉及的並非和平與否之區分,而是總對決的時機判斷問題。
我們尚欠一場將和平理性發揮到極限的廣場式革命?若然未報,時辰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