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4年12月8日星期一

黃英琦 :他們是怎樣的「青年」?



近日,一群年紀已過六旬的官員議員和長輩都在討論青年政策,有人說社會需要更多歌舞昇平,有人建議大量興建房屋;但納悶的是,他們卻無意對佔領區的年輕人認識多一點。若青年政策要變,不能迴避的,是與數以萬計曾參與佔領的青年溝通對話。
 
不少有心人一直在佔領區自發做大型民意搜集。來自香港大學法律系的Jason,在11月中旬與朋友發起了《雨傘民意日》,在佔領區取得了二千多份問卷。填 寫的有六成是在職人士,學生只有18%,成年人走出來是為了支持學生。Jason認為問「退場」是挑戰,但發現佔領者相當理性,對長期抗爭有準備,也有不 少人在思考運動如何轉型和轉化。
 
Sampson是牛津大學博士生,他與朋友成立「公民議會」,進行了橫跨三佔領區、共1,700份的民意調查。他的發現與Jason的有相似之處,約六成 參加者為三十歲以下,58%是在職人士,不少是專業人士和管理級人員,約55%擁有學士或以上學位,而學生只有26%。這些在職人士卻自認是租屋住的「中 下層」,不是中產。上述兩個意見搜集與中大新傳學院李立峯的調查也對應,中大調查發現四成受訪佔領者自認中產,四成為基層,約25%為大學生。
 
原來真心撐運動的是大批廿多歲、擁有高學歷的在職人士,他們不是運動帶領者,不會上大台演說,但卻是忠心支持者。他們出來,應不是因為社會向上流動機會減少。這點政府理解嗎?
 
另外一個叫「傘落社區」的面書群組,發起如何把雨傘精神散落社區的討論,在金鐘現場請大家寫下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持續推動的改變,已有三百多人寫下心聲。他 們認同關心的不只政改,而是社區的變化,他們會光顧小店,關注市區重建。有人說,不再對政治冷漠,願意與長輩討論政治議題,為社會的不公義發聲。
 
以上數據和發現,應對參與者有更立體的想像。他們不是廢青,他們愛香港,是已覺醒的新一代。至此,退場和清場其實不再是最大的問題,那一天很快會到來,但 那天之後,不是政府贏了和佔領輸了,而是政府不能再偏聽,社會要填補溝通的斷裂,促進對話,令年輕人願意以正能量改變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