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低廈,人潮起伏,
名爭利逐,千萬家悲歡離合。

閑雲偶過,新月初現,
燈耀海城,天地間留我孤獨。

舊史再提,故書重讀,
冷眼閑眺,關山未變寂寞!

念人老江湖,心碎家國,
百年瞬息,得失滄海一粟!

徐訏《新年偶感》

2012年2月5日星期日

余杰: 與孔慶東絕交書




最近十年來,我與孔慶東沒有任何交往,這封絕交書似乎是多此一舉。但我聽說,直到最近,孔慶東仍然在標榜我十多年前為他的書寫的序言,宣揚我跟他是朋友。在此情形之下,我有必要用公開信的方式作出澄清:孔慶東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論敵。

我與孔慶東的認識,始於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期。當時,我在北大攻讀碩士學位,孔在北大攻讀博士學位。我聽到不少有關孔的故事,在一九八九年的天安門學生運動期間,孔曾當選北大研究生自治會主席,此後遭到當局清算,被剝奪繼續念博士的資格,發配到一所中學任教,幾年後才重返北大繼續學業。孔跟隨錢理群教授讀碩士,跟隨嚴家炎教授讀博士,兩位教授都是我敬重的老師。因此,我將自費印刷的文集送給孔,由此我們成了朋友。



一九九八年,北大百年校慶期間,我的處女作《火與冰》幾經周折後出版,一石激起千層浪。我將孔慶東的文章推薦給書商賀雄飛,孔的處女作隨後問世。於是,我們同時成為那一代大學生追捧的青年才俊和敢言知識分子。我們結伴赴全國十多所大學演講和簽名售書,在八九之後沉寂許久的中國文化界掀起波瀾。




不久之後,我和孔慶東、摩羅等「黑馬」都遭到中宣部的封殺。我們參與編輯一套給中小學學生的課外讀物《新語文讀本》,出版社不讓我們署名。在當代中國,做異議知識分子,必定艱難而孤獨。我追隨劉曉波先生走上了這條少有人走的路,一回頭,卻發現曾經並肩戰鬥的孔慶東和摩羅「華麗轉身」,由錢理群教授讚許的「精神界戰士」變成毛主義者和哈韓派(此處之「韓」,非南韓,為北韓)

道不同,不足與謀。從此,我與孔雖然同城,卻再也沒見面。我理解孔慶東賣身的欲望,在這個利慾薰心的時代,北大教授向性工作者靠攏,讓人見怪不怪。孔的言論日益出格,不僅歌頌中國的紅太陽毛澤東,而且讚美北韓的紅太陽金正日;反之,肆意攻擊自由派法學家賀衛方,穢語辱罵《南方人物周刊》記者,從而越來越有名,越來越有錢,職稱由講師而為教授,連妻子都換了幾個。

當初,孔慶東以孔子後裔自居,如今緊緊抱住命令紅衞兵挖了孔家祖墳的毛澤東的大腿。孔慶東為何數典忘祖?我聽孔的一個同班同學透露,有一次其酒後吐真言,原來孔慶東根本不姓孔,而是一個棄嬰,孔只是其養父之姓。所以,孔慶東從小極為自卑,由自卑而傲慢,由傲慢而癲狂,直至此次辱罵香港同胞是「狗」,將鬧劇推至高潮。港人群情激憤,我看大可不必:倘若瞭解其孤苦身世,便可知其心理變態之緣由。
而我,如同東晉時候寫下《與山巨源絕交書》的嵇康,寫下這封給孔慶東的絕交書,並給他最後一個建議:最好去看看心理醫生,治癒棄兒之心理創傷,否則此種反社會、愛獨裁的病態心理繼續演化,最終害人害己、貽害無窮。

余杰 中國獨立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