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貪婪,涉嫌詐騙政府房屋津貼,意圖一句沒有違反程序,就可以「甩身」。有公務員朋友亦私下笑言,指房津這個制度,根本是當年政府創造出來「明益」公務員的,又怎會如此容易讓人捉到把柄呢。
想談的,不是梁班子的操守問題,而是借喻再次闖關的第三條機場跑道工程項目簡介。現時充滿灰色地帶的環評制度,去年成功抵禦港珠澳橋的司法覆核,機管局心存僥倖,意圖整份「小學雞」的工程項目簡介就可過骨,怎知老貓燒鬚,環團提早截擊,被環保署迫令補交資料,重啟諮詢。機管局的新功課稍稍作了修改,「小學雞」本質不變,但在現行制度的充分「護航」下,能否得到環保署的「祝福」呢?
所謂工程項目簡介,是環評的第一關。打個比喻,即是醫生就即將進行的身體檢查及醫治方向列舉清單,檢查的地方愈多,用的方法愈精密,就能愈全面、愈能對症下藥。而機管局列舉的清單,就只是包括手手腳腳,最致命的心肝脾肺腎就置之不理。因為一旦查到有問題,就要動大手術,花耗金錢,甚至影響工程能否上馬。查得愈少,要補鑊的機會愈小。顯然是不負責任的做法。荒謬之處在於,現行的環評制度容許疏漏,因為環保署長有至高無上的酌情權。所以港珠澳大橋司法覆核一役的死因就是這個酌情權賦予的彈性,司法無權干預。
稍加觀察,機管局最害怕的未必是如何保護中華白海豚的訴求,因為這點甚至有助打輿論戰,加深公眾的觀感,以區區百多二百條的海豚性命怎能阻擋工程號稱9000億的經濟效益呢。藉以逃避最核心的討論,就是對公眾健康、人命的評估,列舉所有潛在污染物對病發率、入院率及死亡率等影響。
微細懸浮粒子、臭氧,溫室氣體幾種極其大路的污染物,近年已有一大堆醫學報告指出,會導致心臟病患者及呼吸毛病的人病情加重,甚或早死,但在機管局首份的工程項目簡介,竟然隻字不提,請不要說這是疏忽。
在擠牙膏式的壓迫下,機管局同意評估部分污染,但仍堅拒評估溫室氣體排放。雖然二氧化碳在美國及台灣都被列為污染物了,但在香港未有法例規管。機管局即使未來大放毒氣,都仍可大聲疾呼:「我無違規,你吹啊。」對於機管局「走精面」,作為環團的確「無你符」。不過在此要提醒環保署長,你雖擁有至高無上的酌情權,但請一視同仁,為市民健康把好關。
真正的可持續發展才是上策
政府就超級焚化爐進行的環評報告,當中就清楚示範如何進行健康風險評估。兩項工程規模同樣龐大,區域又接近。有例可援,何解機管局避而不談?
政府一方面就減少溫室氣體推出應對氣候變化策略和綱領,規管電廠及巴士,何故又容許航空業大肆排放呢?連評估都豁免,如此「扯貓尾」未免太難看了吧?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環保團體並非要「阻人發達」以拉倒工程為目標,只是希望財團在9000億經濟效益的鼓吹下,關顧一下東涌及鄰近基層市民,做份有質素的環評功課,將污染問題減至最低。
貧富懸殊下,公眾對於官商相衛、財團斂財無道的作風反彈甚大。加上社會潛伏族群矛盾,對於新基建可能引致更多自由行抱有戒心,民意未必一面倒,因此真正的可持續發展才是上策。
環保署長,請小心思量,以良知善用你的權力!
作者是香港地球之友高級環境事務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