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8日星期六

隨風: 《金雞sss》:掛狗頭賣貓肉的港式喜劇





別說我不支持香港電影,與女友每人淘了四十五看早場,值?不值。香港人也很支持港產片,電影院坐無虛席,新年檔期金雞sss票房稱冠。只是,這樣的劇本,是否對得住演員和觀眾?

轉眼間金雞系列已來到第三集,什麼?鄒凱光做導演?兼任編劇!?這已是第一個不祥之兆。高成本制作(片酬),天皇級陣容,可惜豆泥劇本,浪費了大好卡士。

電影開初簡單講述一些娼妓的歷史,秋生,子華,甄子丹擔當不同年代的角色,與阿金(吳君如飾)chit chat一些無甚意義的對白,每人出場幾十秒,為只為博君一笑。假若遲了十五分鐘入場,錯失了電影的開頭,怎麼辦?不緊要,導演知道大家忙,錯失了這部份,並不會影響你對劇情的理解。電影的開端是最重要的引指,導演卻在引指中安排一些穿鑿付會的情節。

敝除了開頭的幾幕「笑話」,整部戲可分兩部份。頭半部講述阿金作為鴇母及一眾妓女的辛酸,筆者本想看看妓女的日常生活,但真的大失所望,周凱光應該未叫過雞?或許不用當真叫雞,只要多些社會觀察也應知道,香港賣淫業的運作絕非如戲中所示。喜劇不一定要完全表達現實,但沒有現實作為依據,根本難以引起別人共鳴。後半部講述剛出獄的老江湖哥頓哥(張家輝飾),對香港及自己地位變化的失落,另加些沒有政治智慧的政治嘲諷,陶傑當文妓,只望君滿意。咦?我不是在看金雞嗎?為什麼一半時間在看過氣江湖老大的失落。尤有甚者,要說前半段的劇情與後半段的劇情有什麼連繫?答案是沒有的。

金雞sss眾星如雲,利用明星的個人特質,來設計一些能逗觀眾發笑的橋段,本身並無不可。但全套電影也以這個形式創作,就未免濫竽充數,也浪費了各個演員的演技。特色出自演員,而不是出自角色,這樣的角色永遠不會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或許不能再以電影的準則去衡量這些「賀歲片」,『「賀歲片」不用講求劇情啦,大家新年流流笑笑便可』,如果你看過金雞sss笑得出的話,下年不妨再拿幾十蚊看金雞4,同時谷行票房,讓大家都以為香港電影已經起死回生,繼續和不倫不類的港式喜劇沉淪下去。

852郵報: 外國保姆見證暴發戶百態 中國社會主義名存而實亡



 
《蘋果日報》今日引述澳洲《商業內幕》(Business Insider)的報道,一個來自倫敦的女大學生,獲聘成為杭州富有人家保姆,見證了現代中國富有人家的奢華生活。她服務的那個家庭擁有寬敞奢華的大宅,女主人每周都有大批名師設計的鞋子送到府上。周末的聚餐永遠是超過50道菜的大酒店。

更誇張的是,男女主人邀請香港的歌手到其大宅獻唱,又邀請模特兒到其大宅行Catwalk,最終的目的竟然只是為了能讓其兒子壓軸出場表演,更聘請了職業粉絲佯作索取簽名及合照。外國保姆、電子琴、演唱和鋼琴班通通獨享。

生活在這種環境的小朋友,焉能不趾高氣揚、目中無人?這位保姆表示,這位小朋友雖然對她不錯,然而在發脾氣時,會把鼻垢弄在她身上,或者向他吐口水,她對此亦毫無辦法。

根據這位年輕保姆所述,她的遭遇在外國保姆中已算是相當不錯。她認識的朋友,一個被自己照顧的三歲小孩踢打;一個被僱主喝斥肥胖;一個更看著其僱主寧願任由五歲小孩在客廳隨處便溺,也不願意讓他走幾步到廁所。比起她們遇到的「無良僱主」,她說自己的遭遇,充其量只是大量文化撞擊。部分中國人無疑是富起來了,能否得到別人的尊重,卻取決於待人的態度。

「富貴不能淫」、「發財立品」,本屬中國社會的傳統美德。然而,這些有幸出生在城市,受惠於改革開放「先讓部分人富起來」的家庭,也許在國家「經濟發展才是硬道理」的主旋律下,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幸運,更忘記了國內有多少貧窮的家庭亟需援手。

堅尼系數是量度貧富懸殊的指數,0代表該地區全無貧富差距,1代表所有財富集中於一人。堅尼系數一旦超過0.4,社會便容易因社會階層的對立從而導致社會動盪。2012年,中國官方的堅尼系數數字是0.471。然而,這個數字被不少學者質疑過分低估,中國西南財經大學指出,2010年中國家庭的收入堅尼系數已達到0.61,即使在兩者之間取其中位數,數字仍然相當驚人。另外,根據2013年胡潤百富榜,單是上年中國的十大富豪,他們的財富已佔了全個中國GDP1.5%,可見中國的貧富懸殊嚴重程度。

在中國經濟發展集中於沿海城市下,要解決貧富懸殊,靠的只有政府的二次分配、或是民間自發捐獻的三次分配。遺憾的是,中國的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只顧追逐GDP,農村發展遙遙無期。中國紅十字會等慈善組織受「郭美美事件」等貪腐醜聞纏身,賑災捐款又經常被地方官吏所貪。再加上城市人只顧炫富、近不願對弱勢社群施以援手。在分配制度全體失效下。中國繁華盛世的門面,到底能支撐多久?

businessinsider網站圖片)
Soraya Heydari

陶傑: 娼婦年




英國BBC網頁,將中國的「馬年」誤譯為The Year of the Whores,馬年變成娼婦年,甚為好笑,但引起愛國的中國人憤慨。

原來HorseWhores兩字發音相似,BBC一時混淆。

不過,中國人大怒,也沒有理由。第一:同音異字,交叉共用,當代的中文,不,漢語,因為簡體和電腦程式的互換:「里」與「裏」普通話同音,於是「萬裏長城」,「範」與「范」同音,於是「範徐麗泰」,「后」與「後」同音,於是「慈禧太後」。還加上「刀削面」、「干隆皇帝」之類,漸漸也「約定俗成」。

英國BBC也學中國人,將HorseWhores也交叉使用,已是尊重中國人的習慣,沒有甚麼問題。

第二,「馬」在中國文化裏也扯得上Whores的意思。淫蕩的女人,叫「胭脂馬」,Whores就是淫蕩的女人。

還有,男人在性愛的過程不幸腦溢血,廣稱「馬上風」。香港的老翁,在光顧「一樓一鳳」時經常有此等意外。跟自己的老婆規規矩矩交貨,沒有一個馬上風的,跟騷淫的娼婦才會,所以嚴格來說,BBC的英譯,也沒有甚麼大錯。

英文的「娼妓」,有幾種叫法。Prostitute是最學術的名詞,因為後面還可以加一個tion的字眼,Prostitution,就是娼妓業。

Whore比較口語化。近年英文有很大的文法變化,講一個女子,在蘭桂坊蒲吧,到處跟人睡,英文可以說:She's whoring around in Lan Kwai Fong。一個Whore字,變為動詞,這個女人Whoring around:裏面拋媚眼、勾肩搭背,然後上床嚙吻,癲天覆地,所有的意思,不同的階段,形象和聲音,維妙維肖的出來了。

至於BBC這樣侮辱中國人民的感情,是擺烏龍還是有心的惡作劇,英國人很鬼,這就很難查證了,正如香港剛發現了一個美軍戰時投下,但從沒爆過的危險千磅大炸彈,這個地點,就在香港以前的新華社隔壁,英國人知不知道呢?是不知道,還是當年故意不說,想炸彈萬一爆掉,炸死許家屯呢?

小英國人: 彭定康的語言藝術





末代港督彭定康的英文以神乎其技見稱,煽情有力,即使選舉大敗而發配邊疆,他來香港都不僅是為份工。其最後一篇《香港家書》份外有趣,臨別贈言,傷感之餘還令人覺得,「肥彭」是位結交多年的老友。

這位末代總督雖在公開場合跟對手針鋒相對,但在「家書」中卻感情充沛,揉合歷史和文學,內容發人深省,洋洋一千字,苦口婆心為你解釋:公民自由(civil liberties)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來你長大了,讀過彭定康細膩的文章,擺脫無知,自覺這城的人偽善反智,每天都在欺騙自己、欺騙別人。不是嗎?只有名存實亡的事,才會掛在嘴邊,自然聽到常有人說什麼「捍衛核心價值」的時候,你鶴立雞群,馬上為自己戴上口罩,過濾病毒。

不過,回到1997年,何以你未曾爭取呢?你又跑到哪裏呢?那時你似乎沒有想得太多,覺得生活安定已經足夠。直到近來,你給別人步步進逼,覺得有些東西快要失去時,當頭棒喝,方知道彭定康當年寫這則紀念冊,原來字字珠璣:「……來自遠方的末代總督要走了,現在是港人治港的時候。不,我認為是少數港人管理多數港人;不,香港管理自己,每人都可參與、每人都有位置。或許這不是每人都想見到的事,但這是會發生的事:為此我不會質疑,因為我了解香港,亦因為我喜歡香港;我一直都會。」(註一)

勝負已分,比起那《2014年施政報告》,英文版第一九九段區區幾十字,已經出現四次「peoples livelihood」(人民的生計),令人不禁要問:香港何以如斯不堪?你不期然心中落淚,暗忖神傷,彭督活潑生動的英文,大概在當下的特區,早就絕跡。只怪從前自己頭腦簡單,生命中有些人和事,你擁有時不會珍惜,當你經歷失去以後,漸漸悟出真理,可惜已經太遲。

對於彭定康,他一直理所當然,來香港前從未想過民主的意義,遂以艾略特(T. S. Eliot)的詩來形容自己「恍然重新認識」(註二)。不過他勉勵你不要灰心,要知道每人都是在跌跌碰碰下長大的:「香港改變了我,而我在這裏的五年間,香港亦改變很多。」(註三)

世間什麼叫懷念?就是當你迷茫時,有人願意雪中送炭,從遠方對你說聲:「我一直都會。」那是不必真實的一句,但那是真心的一句;它對你的意義或許早就變得瑣碎,可是它在你心中始終有個位置,因為有些老友的回憶,你永遠都會記得。(夏瑋騏)

(網絡圖片)

註一:The Last Governor from a far away land goes, and now Hong Kong people run Hong Kong. Not, I think, a very few Hong Kong people running a lot of Hong Kong people. No, Hong Kong running itself, everyone involved, everyone with a seat at the table. Maybe that’s not exactly what everyone wants to see. But that’s what will happen. Of that I have no doubt. No doubt because I know Hong Kong. And no doubt because I love Hong Kong. And I always will.

註二:We shall not cease from exploration, and the end of all our exploring, will be to arrive where we started, and know the place for the first time.

註三:Hong Kong has changed me, and Hong Kong has changed while Ive been here. Not, mostly, because of me, mostly because of Hong Kong itself, dynamic, resourceful, a real place not just a diplomatic puzzle.

安裕周記:何日真正說恭喜




《恭喜恭喜》是香港巿民過農曆新年指定歌曲,「每條大街小巷,每個人的嘴裏,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恭喜恭喜」,其實這歌比起泰半港人都老,是一九四六年舊歌,陳歌辛寫的曲詞,原作不是為新春而撰,是抗日戰爭勝利頌歌。這歌到第三節便與過年氛圍明顯不同,「皓皓冰雪融解,眼看梅花吐蕊,漫漫長夜過去,聽到一聲雞啼」;第四節更是意在言內,「經過多少困難,歷盡多少磨練,多少心兒盼望,盼望春的消息」。中國八年抗戰死傷三千萬,大半江山淪於敵手,這八年就等於轉徙天地間的流離失所;戰爭結束日本投降,苦難已然終結,這才有衷心真正的恭喜恭喜。

余生也晚,卻可以想像一九四六年在昔日的中國是何等春意盎然:日本侵略者打跑了,儘管百廢待興,畢竟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土地重回懷抱,再壞的日子都成過去,於是才有「皓皓冰雪融解,眼看梅花吐蕊」的期許;在全面和平到來前破曉時分的時光,「漫漫長夜過去,聽到一聲雞啼」,明媚明天在咫尺之遙。

陳歌辛的曲詞令人在今天爆竹一聲除舊歲的時刻更是感觸,這是因為當下的中國連七十年前的中國都比不上,人民是否真的能夠衷心「恭喜恭喜」是大大的問號。例子之一:許志永,沒有作奸犯科,沒有推翻政權,只是要求官員公開財產,這些在中共近期「雷厲風行」的所謂反腐敗鬥爭中日見月見,法院說許志永錯在把橫額抖出,「聚眾擾亂公眾場所秩序」,云云。

《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二章第三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遊行、示威的自由。第一章第二條: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於人民。第五條:一切法律、行政法規和地方性法規都不得同憲法相牴觸。一切國家機關和武裝力量、各政黨和各社會團體、各企業事業組織都必須遵守憲法和法律。一切違反憲法和法律的行為,必須予以追究。

是許志永的錯抑或這個政權錯,答案早就寫在牆上。

這幾年聽得最多的是「依法治國」,這股風潮近來到臨香港,不止一次在特區政府官員嘴裏聽到變成廣州話的「依法辦事」。甫聽這話,心裏難免一凜:難道還可以不依法治國不依法辦事?把「依法」天天掛在嘴邊,在一個本來就是法治地區的香港,或者《憲法》先後寫了四部修訂至少四次的國度,根據法律辦事應該等於清早起來刷牙洗面的自然而然,何須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依法」。這種辯證到了李旺陽事件湖南當局的回應終於一揭而清,湖南那時的口號是「法治湖南」,從字義上來說理應很有法治精神才是。這句口號到後來禁不起考驗,那時湖南省委書記周強在回應香港記者有關李旺陽的提問時,終於顯露了湖南的「法治」是怎麼回事。說穿了不就是一切為政治服務,法治乎云,俱是說說而已。

許志永的所謂「罪名」

感到難過的是這些年還真有不少人信膺「依法治國」這些話,更有不少人自告奮勇走出來揮筆疾書說中國法治明天會是如何璀燦。這種對中共期以甚深的信仰是他們的自由,我讀過其中一些文章,對譚作人,對李旺陽,對劉曉波,他們都有一套說詞,說是在法律裏譚李劉確是「犯了事」。可是到了許志永事件,這些人就啞口無言,無以當辯護士。許志永所有的作為,如果用香港人的觀點來說,連半點「反中亂港」也不是,較之蔣麗芸率三百人佔領一條大船在維港灣畔抗爭十三小時都比不上。許志永卑微得只是要習近平上台後的「反腐新風」,就此被關四年,世事的荒唐莫過於此。

也許我們對中共在法治及法制的自我完善期許過高,史丹福大學法學教授李浩(Victor H. Li)一九七七年的比較法學著作Law Without Lawyers(《沒有律師的法制》)指出,中共由於中國的獨特傳統和文化,可能會走一條不必需要律師的道路。這一提示在混沌過後的七十年代神州可能言之尚早,可是到了後來中共修改憲法的過程及其後的三十年,中共顯然一如李浩著作書名那樣,律師的作用大為削弱,像前蘇聯那樣律師僅具「國家法律工作者」功能。這就可以客觀上說明,中國今天的十五萬律師當中,維權律師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原因。

專研近代中國法制的紐約大學法學教授孔傑榮(Jerome Cohen) 在愛德華茲(Randle Edwards)的Civil and Social Rights:Theory and Practice in Chinese Law Today(《公民權利與社會權利:當今中國法律的理論與實踐》)一針見血指出,中共憲法與人們所討論的憲法釋義毫不相干,「是現行權力結構的一種形式化,而不是一種制度的真正框架」。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黎安友(Andrew Nathan)則在《中國憲法中的政治權利》(PoliticalRights in the Chinese Constitution)進一步闡明,以中美憲法對照,「廣義上修辭的相似而實踐上的巨大的差異,是一種很難應付的結合」。黎安友和孔傑榮的分析引帶出一種討論,即中共主政下的憲法,與其說是法制文件,毋寧說是社會文件也許更能說明現實,其功能在於使到社會「和諧」而不是真正調難解紛。這裏把和諧二字加上引號,以此說明今天中共治下的「社會和諧」是政治涵意遠高於實際的字眼。許志永公開反貪行為到頭來是官方羅織其身的一項罪名,戳穿中共憲法的特質是社會控制工具,某程度上是禮儀(ritual)的制定,而非有真正立法基礎。

中共憲法的「和諧」特質

海峽對岸的台灣也曾經歷黑暗年代,近代台灣的大事,犖犖最巨者莫過於一九七九年的美麗島事件——黨外人士在高雄示威遊行,要求民主自由,國民黨當局出動大量軍警鎮壓,爆發暴力衝突。其後當局大舉捕人,逾一百五十人被拘,最後施明德、黃信介等八人以叛亂罪被軍法起訴。依照當時尚未解嚴的台灣「動員勘亂條例」,此罪名最重可判死刑。一九八○年三月軍事法庭開審,值得一提的是,在當時台灣仍然充滿軍方及特務統治的惡劣政治環境,台灣當局准許十五人組成的律師團為八人辯護,律師團當中不少是如今人們耳熟能詳的政治人物,包括陳水扁、尤清、張俊雄、謝長廷等,台灣當局又破天荒允許傳媒全文報道控辯雙方庭上陳辭。我看過幾張當年的審訊圖片,施明德咧一口白牙笑上庭,戰略上蔑視敵人的精神溢於言表;另一張照片是律師團一身黑袍合照,堅定從容。在按下攝影機快門的一刻,他們也許不知道,這是台灣民主發展史的重要一剎,一堵三十年來難以打破的高牆,在法庭的交鋒當中、在讀者抓著報紙細閱當中,一一擊破。

這興許便是中共對維權律師一直死打硬釘的原因:維權律師的證言力足掀起另一次革命。美麗島辯護律師張俊雄在回憶整場大審判的總結,堪以作為威權統治下如何推動民主教育的註腳,客觀上也能解析中共在口口聲聲「依法治國」而一再秘密審判的政治背景:

「當時我們覺得,要辯論到無罪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是政治審判。因此,我們辯護團第一原則就是:全部挑戰;挑戰他審判的正當性、戒嚴的正當性。還有就是:絕不求饒。因為民主運動是很正當的,而這法庭的挑戰也表示台灣人的尊嚴,所以絕不求饒。

最重要的是,既然要判無罪是不可能的,那麼審判的功能就是傳達他們的理念,讓他們所追求的理念在法庭裏提出,讓人民能認同他們的主張。假如達到這裏,我審判就贏了。這是最重要的一步。」

美麗島審判的分水嶺

美麗島大審判於一九八○年四月十八日審結,施明德被判無期徒刑,其餘七人各判囚十二年至十四年不等。大審判帶來另一重人們事前絕對無法想像的效果——律師慷慨陳辭指出台灣人民對民主的渴望,傳媒一字不漏刊載,對台灣社會帶來由內而外的深邃衝擊。七年後的一九八七年,蔣經國宣布結束戒嚴,長達三十六年五十六天的黑暗世代終成過去,台灣迎來自由的一天,中國歷史最民主政權的光環冠冕海島。

在陰霾密佈社會日蹙的香港,有人打算移居台灣,可能是起於對台灣平和生活的嚮往,更大的可能是對香港自由空間遭打壓的不安,東渡寶島勉其而言是一條出路。於更加廣袤的層面,即從香港和大陸的民主發展而言,何時始能「漫漫長夜過去,聽到一聲雞啼」,衷心對自己說一聲「恭喜恭喜」,毫無疑問是凜烈寒風凜烈天的當下最大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