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彭 礪 青
近 日 ， 南 非 政 治 領 袖 曼 德 拉 逝 世 ， 大 家 景 仰 之 餘 ， 或 許 對 這 位 大 人 物 所 知 甚 少 ， 不 知
道 他 的 中 間 名 字 Rolihlahla ， 也 不 知 他 曾 主 張 暴 力 抗 爭 ， 更 不 知 道 他 生 於 科 薩 人
（ Xhosa ） 聚 居 的 特 蘭 斯 凱 省 份 （ Transkei ） ， 是 當 地 廷 布 （ Thembu ） 王 室 成 員 。 走 進 曼 德 拉
的 一 生 ， 你 不 免 要 知 道 波 爾 人 後 裔 如 何 從 英 殖 爭 取 獨 立 ， 種 族 隔 離 如 何 劃 分 黑 人 種 族 居 留 地
， 以 及 「 大 鱷 」 波 塔 （ P.W.Botha ） 在 1980 年 代 如 何 血 腥 鎮 壓 非 洲 人 國 民 大 會 的 運 動 。 而 曼 德 拉 、 姆 貝 基 等 對 抗 種 族 隔 離 政
府 的 鬥 爭 ， 實 際 上 亦 與 今 日 津 巴 布 韋 獨 裁 者 穆 加 貝 對 抗 羅 德 西 亞 英 殖 政 府 的 鬥 爭 ， 互 通 聲 氣
。
少 演 說 常 辯 論
昔 日 同 為 革 命 同 志 ， 如 今 曼 德 拉 成 為 國 民 景 仰 的 偉 人 ， 而 穆 加 貝 卻 成 為 國 民 唾 罵 的 獨
裁 者 ， 箇 中 理 由 固 然 複 雜 。 但 要 找 關 於 兩 人 的 書 籍 時 ， 關 於 穆 加 貝 的 如 《 與 穆 加 貝 共 進 晚 餐
》 等 ， 都 是 別 人 寫 他 。 至 於 曼 德 拉 ， 我 們 很 容 易 就 可 以 找 到 他 的 獄 中 自 傳 《 漫 漫 自 由 路 》 （ Long Walk to Freedom ） ， 還 有 年 前 出 版 的 《 與 自 己 談 話 》 （ Conversations with Myself ） ， 此 書 由 奧 巴 馬 寫 前 言 ， 封 面 是 文 字 背 景 襯 托 下 的 曼 德 拉 臉 孔 ， 導 言 作 者 說 明
這 本 收 錄 不 少 曼 德 拉 的 訪 談 、 格 言 、 書 信 的 結 集 ， 參 考 了 馬 克 ‧ 奧 勒 留 的 《 沉 思 錄 》 體 裁 ， 讀 者 可 以 從 書 中 得 知 ，
曼 德 拉 甚 少 演 說 ， 卻 經 常 參 與 辯 論 。
獨 裁 者 往 往 不 喜 歡 與 人 談 話 ， 只 喜 歡 下 達 命 令 。 在 膚 色 鬥 爭 成 歷 史 的 日 子 ， 曼 德 拉 之
受 世 人 崇 拜 ， 是 因 為 有 一 種 超 越 意 識 型 態 的 人 格 力 量 。 曼 德 拉 是 一 個 堅 定 的 基 督 徒 ， 亦 珍 視
身 邊 的 人 ， 喜 歡 儲 蓄 循 道 衛 理 會 教 友 們 的 名 片 ， 並 曾 閱 讀 甘 地 關 於 非 暴 力 抗 爭 的 著 作 。 曼 德
拉 很 早 就 接 觸 了 南 非 的 共 產 黨 ， 該 黨 領 袖 哈 默 爾 （ Michael Alan Harmel ） 視 黑
人 為 受 欺 壓 者 而 吸 納 他 們 ， 但 曼 德 拉 不 喜 歡 黨 性 ， 於 是 就 離 開 了 。
讀 甘 地 非 暴 力
抗 爭 著 作
如 此 溫 文 爾 雅 的 人 物 ， 曾 深 受 毛 澤 東 的 游 擊 隊 戰 術 啟 發 ， 直 至 1962 年
因 意 圖 推 翻 國 家 而 與 其 他 非 洲 人 國 民 大 會 領 袖 在 里 沃 尼 亞 （ Rivonia ） 受 審 ， 自 1964 年 開 始 在 羅 本 島 （ Robben
Island ） 牢 獄 中 度 過 了 18 個 寒 暑 ， 轉 了 別 的
監 獄 ， 直 到 德 克 勒 克 （ F. W. de Klerk ） 在 1990 年 代 初 執 政 時 獲 釋 ， 因 為 當 時 的 國 際 制 裁 對 其 經 濟 產 生 致 命 打 擊 。 然 而 種 族 隔 離
對 南 非 社 會 產 生 的 影 響 依 然 存 在 ， 以 科 薩 人 為 主 的 非 洲 人 國 民 大 會 ， 與 祖 魯 族 （
Zulu ） 的 宿 怨 ， 並 未 消 除 。 如 今 南 非 更 成 為 全 球 化 的 橋 頭 堡 ， 貧 富 懸 殊
加 劇 ， 這 是 更 大 的 課 題 。
作 者 簡 介 ﹕ 彭 礪 青 ， 熱 愛 文 史 哲 一 青 年 ， 曾 發 表 詩 歌 、 散 文 及 小 說 ， 後 一 直 為 內 地 及
香 港 報 章 撰 寫 書 評 。 邁 向 中 年 ， 惟 堅 持 不 讀 書 便 不 通 世 事 ， 立 誓 發 憤 讀 書 ， 惟 至 今 仍 是 守 書
奴 一 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