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3日星期三

紀曉風: 內地H7N9病例突倍增 港府抗疫班底不如十年前





內地驚爆高致命性H7N9禽流感病例,引發新一輪疫症驚魂。上海及南京等地至今錄得最少7宗確診個案,且有兩名感染患者已因病死亡。雖然上海市政府昨晚召開記者會「闢謠」,指其中一個死亡病例非因H7N9引起,又再次排除病毒已能人傳人的可能,但由於現時仍有多個疑團未解,官方說法可信度因而大打折扣。

老紀昨天撰文時指出,中港兩地客貨運頻繁,現時關係也較2003年時更為密切,故當內地接連證實H7N9的確診個案時,也同時為本港的防疫大門敲響警號,首宗H7N9個案恐怕不日內即會殺入香港。

經歷過十年前沙士一役,本港的防疫工作理論上是「經一事,長一智」,其中更需要的是軟硬兼備,除了在各口岸的檢疫硬件外,領軍防疫的班底實同樣重要。不過,如果比較十年前與現時的抗疫班底人選,卻似乎未足以讓港人憑信心拍心口說出一句「We are ready」。

內地自日前宣布出現全球首例的致命H7N9禽流感個案後,疫情似有蔓延迹象。繼上海早前證實出現兩宗確診個案,且造成一名87歲李姓老翁及吳姓年青男子病逝後,再有一名來自安徽的中年女患者受感染,正在南京接受救治。與此同時,關於疫情的消息滿天飛,有消息指在上海實際感染個案為4宗,而網上昨天更圖文並茂指南京亦出現另一宗的H7N9禽流感確診個案。

終於,江蘇省衞生廳昨晚證實,確診4H7N9禽流感新病例,患者為31男,分別居於南京市、宿遷市、蘇州市及無錫市,4人現時情況危重,現時確診的個案也倍增至最少7宗。

至於上海市疾控中心,昨晚也召開記者會,「澄清」目前上海未發現新的H7N9禽流感新病例,而有流傳消息指,其中一名男死者的兩名兒子亦是死於禽流感,也並非事實。此外,目前未有證據顯示H7N9禽流感已能人傳人。

對於被指延遲通報,上海當局就解釋,因為H7N9是新型病毒,檢測須時,不過,官方的解釋似乎未能釋除公眾疑慮。其實,當局日前另一解釋,就指由於H7N9並非通報機制上的指定病毒,故才沒有作即時通報。然而,有關說法實存有謬誤,皆因凡是新病毒,理論上是不存在機制中的清單上,但如果因此便不作通報,恐怕只會造成延誤,令各方未能即時採取隔離措施。更何況,沙士及其他類型禽流感,現時均已有成熟的快速測試技術,要排除需時有限,但內地有關部門卻要花上逾半個月時間才能確認新病毒,原因怎說恐也難以成立。此外,疫情從上海的「零星」個案,到現時個案數字忽然倍增,且分布不同地方,是意味疫情已經擴散?還是另有感染源及傳染方式?惟官方現時皆全無頭緒及答案。

H7N9在內地似是山雨欲來,領受過十年前沙士一役沉重教訓的香港,自然也不能怠慢,食衞局局長高永文昨早就聯同衞生防護中心、醫管局、食物安全中心、漁護署及港大微生物學系教授袁國勇等人,召開了一個跨部門的緊急會議跟進情況,同時進行風險評估。而有關的官員,就事有湊巧地參照了03年時每日滙報疫情的安排,同樣選在下午4時半召開記者會發布消息。

抗疫戰隨時開打,首部曲是政府加強感染控制措施。當局將發信給全港醫生,提醒要呈報懷疑個案,又呼籲市民要注意個人衞生、不要接觸禽鳥等,又會在各口岸加強檢測體溫;惟以上的措施,即使是否有H7N9出現,自十年前沙士一役後,基本上已成為本地的防疫工作中的指定動作吧!而加強檢測體溫,查現時本港各口岸,均有安裝大型的體溫測量儀器,發燒旅客本就「難逃法眼」,既然如此,又何來「加強」之言?

事實上,抗疫工作須軟硬兼備,除以上的設施配套,硬件上本港相信有充足準備,如口罩與藥物等均有充足供應。另外,不少公眾地方也裝設潔手機提供消毒液。但是,如果同時檢視軟件上的準備工作,卻似乎未能予以公眾足夠信心。




翻查2003年時領軍抗疫的班底,有時任政務司司長的曾蔭權出任「清潔大隊長」,負責整頓全港的清潔衞生。曾蔭權後來出任特首,挾極高民望上任,可見他多年來政績驕人。至於現時的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雖曾有「好打得」外號,但經過處理僭建等事件後,已被城中名嘴鄭經翰嘲諷為「吹水娥」,加上至今未見成功落實過任何政策,是否能肩負清潔香港重任,頗成疑問!

至於抗疫大軍的核心成員,當年是衞生福利及食物局局長楊永強,現時則是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高永文。楊永強在加入政府前,已在愛滋病及肝炎研究方面享譽國際醫學界,臨時醫院管理局新成立後即出任執行總監一職,負責監督和統籌香港所有公立醫院的運作。後來,醫院管理局改組,他被委任為首任行政總裁,最後再加入問責班子成為局長。而現任局長高永文,對處理疫情其實也有一定經驗,因為他在03年時是醫管局專業及公共事務總監,後來時任醫管局行政總裁何兆煒因受感染入院,高永文臨危受命擔任署理行政總裁。不過,相較楊永強的履歷及經驗,可謂略為遜色,再觀乎近日他在處理奶粉事件上的進退失據,致命的疫症若然殺到,實在令人懷疑他能否當機立斷。

另外的抗疫大軍核心人物,包括醫管局主席及行政總裁,負責統領全港醫院的工作,當年分別由人稱「金刀梁」的梁智鴻醫生及何兆煒醫生出任。而現時的「繼任人」,分別換成胡定旭及梁栢賢醫生。胡定旭自04年成為醫管局主席後,一任長達9年,經驗雖毋庸置疑,但他是會計師出身,風平浪靜時處理醫管局的資源問題得心應手,但如疫情出現,缺乏醫學背景卻隨時成為危機應變中的盲點。

至於當年的衞生署署長陳馮富珍,現時已成為世界衞生組織總幹事,而她早在19946月就成為香港首位女性衞生署署長,至03年爆發沙士時,已擔任衞生署署長近9年,可謂經驗豐富。再說,她更有處理H5N1禽流感的經驗,當年建議的預防禽流感措施,不單為世界各地採用,也成為對抗禽流感的標準做法。相比之下,同為女性的現任衞生署署長陳漢儀,經驗明顯較淺,她在去年中才出任署長一職,之前則是食物安全專員,對於處理疫情,似乎尚待考驗。

更甚的是,當年面對病毒來襲,本港醫學界發揮極大的作用,港大微生物學系系主任袁國勇、時任中大醫學院院長的鍾尚志教授,以及時任中大醫學院副院長沈祖堯等人,跟時間競賽追查病毒。鍾尚志最終成功找出非典型肺炎病毒的「真身」,同時跟政府唱反調,踢爆病毒已在社區層面擴散。三人事後都被視為SARS抗疫英雄。但十年人事幾番新,除袁國勇尚在崗位上留任,鍾尚志已遠赴落後地區行醫,而沈祖堯就更上一層樓,成為中文大學校長,算是暫時脫離了醫學範疇。

事實是,當年縱然人才濟濟,但最終香港都要付上沉重的代價,才算慘勝了沙士一役。換上現時抗疫班底來力保香港,又談何容易?而當年疫情蔓延時,在電台名嘴鄭經翰呼籲下,發動「一人一口罩」、「一人一個橙」及「一人一維他命C」行動,支援前線醫護人員,獲一呼百應支持。時至今天,「大班」號召力打了折扣,唯一欣喜的是社會公民意識醒覺,觀乎碼頭工人罷工可以獲得不同階層群起支持,當H7N9真的殺入香港,相信屆時病毒也會面對一條民間防疫線。


金針集 : 《人日》報道輕彈泛民重批「佔中」

官方《人民日報》海外版的「台港澳」專頁,昨天刊登了一篇名為《香港社會熱議喬曉陽「底線說」》的「特別報道」,引起各方關注。文章約1500字,令人意外的是,它引述了包括民主黨主席劉慧卿、曾參與「五區公投」的公民黨,以及港大法律學院副教授戴耀廷對普選的看法,亦有提及佔領中環行動。

對於中共第一喉舌以不少篇幅,介紹被視為「反對派」的泛民政黨意見,相信不少人都會如筆者般,如墮五里霧中,但亦有人對此感到欣喜,因為中央放寬言論尺度。不過,正如《X檔案》的名言,「真相在外頭」(The truth is out there),這篇文章的真正用心,恐怕是衝着「佔領中環」而來。

首先,文章引述民主黨、公民黨及戴耀廷意見的部分共佔約380字,但民主黨及公民黨內容,只佔111字,其餘270多字都是講解及分析戴耀廷的佔領中環行動。單看篇幅比重,或可思過半矣。

其次,文章對兩黨於普選上的立場,並無任何批評。曾進入中聯辦商量政改方案的民主黨,獲此「禮遇」還有理由;但曾參加「五區公投」的公民黨對普選意見,也可照本宣科且連一句批評也沒有,未免令人意外。

更令人意外的,其實是針對戴耀廷及佔中行動。

文章首先批評戴耀廷對佔中的解讀存在矛盾:「戴耀廷暗示,『佔領中環』活動如被打壓,『可能逼使部分港人走向暴力抗爭』。不過他的表態也有矛盾之處,認為在其定義的『可以公平的提名程序、有不同候選人的特首普選』下,港人選出的特首『也不會與中央對抗』。」

第二,是嘲諷戴耀廷提出「召集萬人」商討普選方案並不實際,「他(戴耀廷)明確表示,特區政府展開咨詢與否對他們來說不重要,『因為萬人商討出的方案,比政府進行咨詢時收到的民意程度更為廣泛』,云云」。

最後,是借評論文章和喬曉陽的說法,批評戴耀廷對普選的理解,和佔中的手法,與引入「西方花園」無異,「這樣的人正如喬曉陽所言,青睞『西方花園』,而不是依據基本法的規定,按照香港社會歷史沿革和經濟發展的實際,共同建設一個屬於自己的『香港花園』。將這些人『隔離』在政權之外,確保愛國者長期執政,是香港政制發展的關鍵。」中央不認同戴耀廷的佔中行動,本來無甚懸念,但把行動類比為「西方花園」,後果卻可能非同小可。

筆者請教過中國問題專家林和立,他研判內地已把「佔領中環」行動,視為與發生在利比亞、埃及一樣的「顏色革命」,是外國勢力推翻內地社會主義制度的第一步,所以對行動的批評更加嚴厲。林和立分析,佔領中環提倡實際行動,而且鼓勵一直是穩定社會主要力量的中產和專業人士上街,「北京會視之為挑釁」。

林和立進一步分析,佔領中環已被內地官方視為「主要矛盾」,相對地泛民黨派對普選不同意見,已是「次要矛盾」,所以批評的對象必以「佔領中環」為主,「這樣做也可拉攏溫和泛民,表明姿態,只要他們和佔領中環運動劃清界線,中央會和他們打交道。」以上手法,其實和三年前處理「五區公投」時策略相同:孤立參加公投的公民黨、社民連,再和表明不參加公投的民主黨對話,最終促成所謂的政改方案。

戴耀廷亦回覆筆者,重申「佔領中環」行動無意改變現有政治制度,更不是推翻一黨專政,只是希望就普選提出訴求,如果訴求不被接納,參加者願意被捕而已,「中環是不會受影響,如果警察拉晒我哋的話。」他強調,有充足時間讓市民討論和選擇,最終是否行動亦視乎市民是否支持。



【特稿】

早上6時半,細雨紛飛,200多名罷工工人瑟縮睡在碼頭外冰冷的馬路上,而本港首富李嘉誠帶着兩名愛子澤鉅、澤楷及家人,出門往柴灣佛教墳場拜祭亡妻莊月明。李氏父子專心掃墓,對《蘋果》記者反覆詢問碼頭工潮一事,始終沒有開腔回應。
昨晨李嘉誠在16歲孫女李燕寧陪同下,乘坐房車離開港島壽臣山徑大宅,誠哥見記者站在門外守候,客氣的絞下車窗說:「早晨呀!」記者趨前說:「問簡單幾句……」李嘉誠搖手婉拒,房車徐徐離去,同行還有三輛私家車及一輛電單車同行,當中包括李澤鉅的座駕。

他們抵達柴灣佛教墳場後,幼子李澤楷已在場等候,他們會合其他親友一行約10人,在保鑣及家傭陪同下,乘搭升降機先到地藏殿拜祭,然後轉到莊月明的墓地。

只肯打招呼說「早晨」

李嘉誠手持三支大香躬身拜祭,接着是穿風褸的李澤鉅、李澤鉅妻子王儷橋及女兒李燕寧、李澤楷及其他親友;其間李嘉誠坐在摺凳上歇息,然後再轉到地藏殿上香,約8時左右離去。

各人乘搭升降機往地藏殿期間,記者追前問道:「有冇影響到貨櫃碼頭呀?李生!」李嘉誠未有回應便進入升降機,直至記者向他打招呼說「早晨」,他才回應:「早晨!」其間記者再問:「講幾句得唔得呀?」此時李嘉誠一度伸手阻門關閉,似欲開腔回應,但背向𨋢門的李澤鉅卻對着父親搖搖頭,李嘉誠即閉嘴不答。

記者再追問:「會唔會同情班工人呀?」背着門的李澤鉅此時說了一句不太清楚的說話,疑似是「冇咁講過」。記者其後致電和黃集團查詢,發言人回覆說李澤鉅稱當時無回答過記者問題。

「邊個係苦主先?唔係我針對壹傳媒,係壹傳媒針對我。」10多年前曾在星島集團任管理層的嚴又拿出「道具」──寫有英國報業名人金句「common is free, but facts are sacred. 」的「紙鎮」說:「事實就係事實,不實就是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