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5日星期一

古德明: 標點問題




問:我擔任編輯,有兩個標點問題:中文句子引用英文字,應用引號「」還是" "?中共官方以" "為引號,作家韓寒亦然。又中文句末假如用英文字,句號應用中式還是英式?


答:要回答這兩個問題,得先談談中文標點符號。中文從前幾乎沒有標點,最多只用圈點斷句離章,並在人名、地名旁加一豎,即後世所謂專名號。全文沒有標點的文字,十分常見,既不便閱讀,還會引起誤解。

一九一九年五四運動後,白話文開始流行,大量借用英文標點符號。國語統一籌音會提出《請頒行新式標點符號議案》,把英文引號改為通用於直行書寫的「」,用波浪形的書名號代替英文書名所用的大寫和斜體,經教育部頒布,通行全國。由於排印困難,書名號、專名號今天幾乎已遭廢棄,非常可惜。

一九四九年,中國遭中共革命,中文從此飽受摧殘。一九五一年,中共頒布《關於學習標點符號用法的指示》,和國語籌音會提議有異。所以,中文引號應用「」還是" ",沒有標準可循。奉中共正朔的,寫字學英文橫行,自然用" ";寫中文堅持直道而行的,則會用「」。

中文引用英文,句中的引號以及句末的句號,我認為都應用一九四九年前中式標點。但假如報館或出版社老闆聽令中共,那一定得用一九四九年後現代漢語標點:編輯恐怕無權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