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1日星期三

明報社論: 新總部採訪安排倒退門常開設計徒具虛名




金鐘添馬艦新政府總部啟用以來,接連發生記者採訪被阻攔事件,檢視事故性質,反映新總部外觀雖然宏偉,設備亦更先進,但是採訪安排較之舊總部,卻有明顯倒退。採訪自由乃新聞自由的前提,政府口口聲聲捍衛本港核心價值,保障新聞自由,但是從新總部採訪安排所見,承諾不但未兌現,而且今不如昔,政府若真心誠意珍視新聞自由,就應該與新聞團體開會討論,尋求在新總部的採訪安排,各方都能夠接受。

記者是持份者  採訪安排應有商有量

最新一宗阻礙記者採訪事件,是本周一,教育局長孫明揚感染退伍軍人症病癒後,記者到新總部採訪他首天上班情。退伍軍人桿菌攻陷新政府總部,全城關注,孫明揚是主要官員,病癒復工,有新聞價值,記者透過訪攝,可以向公泷提供孫明揚健康最新情,從而判斷他是否有足夠精力掌管教育的重責大任。

當日孫明揚不經大堂,座駕直接駛入地庫停車場避開傳媒,多名記者也預期他有此一覑,早在西翼大閘外守候,孫明揚座駕抵達時,記者上前拍攝之際,有政府保安人員趨前拉扯一名攝記,阻止拍攝,包括扯背囊、箍手臂等,一輪肢體衝突之後,保安員一度跌在地上。隨後記者欲返回西翼大堂收拾腳架,但是保安員要求記者繞道百米外的東翼入口進入,事件擾攘至新聞處派員調解,曾跌坐地上保安員召救護車到醫院驗傷及報警,警員到場抄下涉事攝記個人資料備案,事態才告一段落。

總的而言,此事不複雜。首先是記者欲善盡監察職能,而政府保安員動手阻攔拍攝,至於保安員要記者繞道回西翼大堂執拾,則是採訪環境設計有留難記者之嫌了。

去年8月,新總部趕工開幕啟用之時,已發生事故,3名記者在總部大樓通行無阻,進入了特首辦範圍,戳破當時政府中樞重地,保安系統仍然付諸闕如的實,警方一度拘捕3名記者,被認為是老羞成怒的反彈。10月,新立法會大樓啟用,記者在示威區採訪,竟被保安人員包圍及熊抱,場面之荒謬,使人憤怒,經立法會秘書處介入,很快得到合理解決。至於政府總部採訪環境,未見當局有徹底解決問題之心,以目前情,業界擔心記者與相關人員衝突,會陸續有來。

據記者協會透露,新總部落成時已向行政署反映問題,如記者必須花10分鐘由東翼繞道到西翼、記者室位置不便等,這些安排,未從方便記者出發,反而客觀上形成政府在留難傳媒。除非政府峻拒記者到新總部採訪,否則,新總部落成使用,傳媒記者是持份者之一,當局擺出唯我獨尊之勢,只求一己方便,安排不合理,強要傳媒記者聽從指揮,就埋下衝突伏線。

政府官員經常說傳媒與政府是伙伴關係,昨日政務司長林瑞麟聲言政府會確實保障新聞自由,但是採訪自由乃新聞自由的前提,新總部採訪空間明顯較舊總部收窄,保障云云,只屬空言。

林瑞麟說,日前的事件,是行政署與保安同事溝通不足所致,行政署已就事件致歉,會與保安部開會,確保保安同事理解及按照既定採訪安排處理。我們認為,綜觀新總部幾宗採訪事故,政府內部溝通不足只是原因之一,關鍵在於當局不肯開誠布公,與新聞業界坐下來商討合理安排。林瑞麟若能發揮政務司長協調的職能,促成行政署與新聞業界會商改善之法,對他和政府都會是一件好事。

除了採訪環境安排,若官員能夠時刻體認公開、透明對社會之重要,盡量主動接受訪問,則在維護採訪自由,確保新聞自由方面,會起到積極作用。例如,當日孫明揚若不是乘座駕走地庫停車場,而是到大堂會晤記者,就不會發生保安員與記者衝突的事了。

近期新總部保安肅殺之氣,使人感受到新聞自由空間收窄以外,中電就加電費風波,管理層在記者會答問時有耍弄記者之嫌,事態性質,也反映新聞自由在倒退。

「控制提問,選擇作答」 損害新聞自由歪風不可長

中電副主席阮蘇少湄在公布第二次下調電費加幅的記者會上,要求所有記者一口氣提出問題,然後由她概括回答,此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見。她藉此操作,迴避記者質問核心問題,就是中電為何一直強調無減低電費增幅空間,卻又可以一減再減。阮蘇少湄或許以耍弄記者而沾沾自喜,但是中電在加價一役,自行打造的一場公關災難,不但未能修補,反而使人更質疑中電的誠意。

記者會上,主持人收集全體記者的提問,然後由相關官員籠統作答,藉此迴避敏感問題的做法,在內地司空見慣,但是香港這個有高度新聞自由的地方,竟然淪落到「控制提問,選擇作答」,使人慨嘆!若朝覑這樣的方向滑下去,作為泷多自由之母的新聞自由,就不能樂觀了。香港核心價值有賴港人齊心維繫,才有機會得保,阮蘇少湄那次記者會,希望本港僅此一次,日後不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