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4日星期四

李平: 防民甚於防疫 習李難免重蹈覆轍




10年前,胡錦濤、溫家寶主政之初,沙士疫情爆發,由於官員隱瞞,病毒肆虐,釀成慘重傷亡。10年過去,習近平、李克強主政之初,H7N9禽流感疫情爆發,由患者死亡到疫情公開又延誤了20多天。更荒謬的是,杭州市剛拘捕四個在網上散佈疫情「謠言」的網民,隨即證實兩宗H7N9禽流感感染個案。在地方當局防範網民披露消息甚於防範疫情擴散之際,人們不禁要問:當局是否忘記了隱瞞沙士疫情的慘痛教訓?習李能否避免重蹈覆轍?

經歷10年前的沙士一役,內地的公共衞生應急機制有所改進,主要表現在追蹤、隔離傳染病患者的密切接觸者方面,這對防範疫情擴散當然有重要作用,但在及時發佈突發疫情、讓民眾及早防範方面仍乏善可陳,甚至繼續打壓網民經由微博等新興社交網站發佈疫情、監察當局的行動。

杭州市公安局在上月29日宣佈拘捕四個網民,指他們是「不明疫情在杭傳播」的微博造謠者。但相隔不到一周,官方就證實H7N9攻陷杭州,至少造成一死一危殆。那些為官方辯護的人士繼續指摘網民造謠,聲稱「造謠者」的微博內容與官方證實的疫情不同,為「造謠者」辯護是為了「抹黑政府」。但是,網民在微博公佈的感染者情況與官方版本不同,就等於網民是造謠嗎?在疫情的確已擴散的情況下,人們要質疑,網民披露的是不是另一宗未公開的病例,官方對此是漏檢漏報,還是有意隱瞞?

對於延遲20多天才發佈疫情,官方辯稱是新疫症確診需要時間。但人們要質疑,上海、安徽、江蘇、浙江的感染個案都發生在2月底、3月初,當局延遲發佈是否與新一屆全國人大、政協會議在北京舉行有關?是否顧忌影響會議氣氛、影響新一屆國家領導人的誕生?一如2008年為免影響北京奧運會而隱瞞河北三鹿毒奶粉事件,直到9月京奧閉幕後才公諸於眾,結果令當年3月已浮出水面的毒奶粉問題又危害嬰幼兒半年之久。

內地公共衞生應急機制得不到民眾信任,一方面是官方隱瞞疫情的紀錄太惡劣,涉及沙士、禽流感、豬流感等,另一方面是相應的官員問責制形同虛設。當年胡溫怒炒隱瞞沙士疫情的衞生部長張文康、北京市長孟學農,由此揭開官員問責制的序幕,並獲得胡溫新政的美名。但是,張文康、孟學農並未失去省部長待遇,孟學農後來又獲重用,出任山西省長。可見,官員如果隱瞞疫情,就算被問責,仍不虞東山再起的機會,但如果疫情曝光,勢必影響旅遊、投資,影響政績,進而影響仕途。

從仕途的風險與回報來看,地方官員面對突發疫情時顯然更願意選擇隱瞞,只是迫於網絡輿論的壓力,同時忌憚撞到新領導層的槍口,才不得不公開疫情。因此,內地要完善防疫機制,要讓公共衞生應急機制取信於民、在第一時間發揮效用,就不能不完善官員問責制,就不能不改變防民甚於防疫的心態。習李主政之後,要避免重蹈隱瞞沙士疫情、隱瞞毒奶粉事件的覆轍,就要着手從制度上整頓吏治,不能讓被究責的官員繼續坐享福利,或者轉個地區、部門就能官復原職。

不過,在多個省市承認疫情後,地方官員的態度可望轉向積極,在救治病人、社區防疫、配合國際組織調查傳染源及研究防治藥方等方面爭取撈分,中共官場從不乏把惡性事件轉變成政績宣傳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