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9日星期四

古德明: 林語堂論邱吉爾




問:林語堂《談邱吉爾的英文》一文引述邱吉爾「對於親朋過去慰安的話」:Only faith in a life after death in a brighter world where dear ones will meet again -- only that and the measured tramp of time can give consolation。林語堂說measured tramp of time一語「可稱雅健」,但未有細說。先生可不可以解釋其雅健之處?


答:接到這個問題,我特別找了林語堂那篇評論來讀,讀後有點驚訝。那樣粗疏的評論,和林語堂的盛名殊不相匹。

林語堂先說「邱吉爾的英文是不錯的」。「不錯」當然是「還過得去」的意思。我不知道林語堂怎敢說這樣的話。論英文修養,我輩及得上邱吉爾一半,已經可以算是高手。邱吉爾的英文,在林語堂眼中,怎麼只是「不錯」?

又林語堂說:「邱吉爾當過新聞記者,把一枝筆練成繡針。」繡針令人想起的是花巧,這和「雅健」一詞,恐怕格格不入。林語堂這篇短評,看來無非信口開河,我不可能替他作鄭箋。

至於measured tramp這說法,其實沒有甚麼特別。Tramp是腳步聲,例如:I heard the measured tramp of marching soldiers(我聽見士兵邁步前進,步聲均勻)。邱吉爾那一句,以擬人法說時間,意思是:「不是相信人死之後,會在一個較美好的世界和至親至愛者再見;不是羲和(太陽神)驅車,時光荏苒──不是如此,哀傷怎能排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