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戰駒」是很偉大的戲,西方的輿論說:看了此片,不感動的,必是鐵石心腸吧。
大導演史匹堡用了十四匹馬,交替演戲裏的動物主角「祖兒」,祖兒的朋友卓方,是一匹黑馬,用了四匹交替演出。拍攝過程,美國的愛護動物機構全程監控,還給了史匹堡一個人道獎,誇讚他:拍攝過程,千軍萬馬,沒有傷害一隻動物。
這是最偉大的貢獻。換了遠東地區,拚命拍這種戲,不知道要犧牲多少匹馬的生命,換得導演走紅地毯。但史匹堡不會,他接受動物權益組織的監察,因為,電影宣揚愛動物、敬惜生命的主題,創作人沒有這點情感,也就感動不了人。
戲拍出來,有很多挑剔的影評,最常見的,是這齣戲「為了奧斯卡而拍」。為了奧斯卡而拍,又怎樣呢?最重要是拍出仁愛的主題,而且拍得好看。
史匹堡明目張膽的向先賢致敬。「雷霆戰駒」裏的騎兵戰,是向大衞連的「沙漠梟雄」致敬;祖兒單騎奪圍而出,受到德軍坦克追剿,學習波蘭斯基的「鋼琴戰曲」;最後在血紅的夕陽裏,人畜團圓,完全是「亂世佳人」阿特蘭大大火一場的翻版─那一層夕陽紅太誇張了,但不要緊,由於是史匹堡,所以一切都是錦上添花。
真的要找毛病,不是沒有,而是男主角艾伯,像西部牧場的美國牛仔,多於像二十世紀初的英國少年,氣質都好,但不是這樣子的。戲裏的德文郡,本來是英格蘭的田園,拍出來也像美國的奧拉貢或馬利蘭州,史匹堡把英國風景都「地球一體化」了,不盡符現實,但也不要緊。
即使有瑕疵,也是偉大的缺點,而且細看一遍,都有道理,不成為缺點─譬如,有影評人批評為什麼「大美國主義」,戲裏的法國人和德國人,都統一講英文。難道史匹堡會不明白?戲的主角是一匹馬,人的語言,純屬次要,所以全英對白,一點問題也沒有。
至於「大美國主義」,不好嗎?沒有「大美國主義」的庇蔭全球,中國重慶副市長要逃亡,又往哪裏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