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2日星期四

林友順:安華無罪衝擊大馬朝野選情


 
大馬法庭宣判,前副首相安華涉嫌雞姦案罪名不成立,激勵他領導的在野人民聯盟,穩定軍心,將在來屆大選衝擊執政的國陣。執政黨則認為判決顯示大馬司法獨立,不受政治干預,分析認為有助其爭取中間選民。

十三年來備受雞姦案纏身的馬來西亞前任副首相、在野人民聯盟(民聯)領袖安華,日前再次獲得法庭宣判雞姦其助手賽夫的罪名不成立,獲得當庭釋放,讓他逃過人生中第三次牢獄之災。法庭的判決讓安華、其家人、在野黨盟友及在法庭外集會的數以千計支持者感到高興與歡呼,激勵在野黨人在過去一年日漸衰弱的氣勢,同時打亂執政黨的應對策略,直接衝擊被人們估計將在未來六個月內舉行的大選選情。

高庭法官莫哈末扎比丁是以控方提出的脫氧核糖核酸(DNA)證據無法確定百分之百不受污染,沒有確鑿證據可支持原告人賽夫的供詞,在案件疑點利益歸於辯方的大前提下,因而作出上述裁決。莫哈末扎比丁在宣讀兩段判詞時說,法庭若只憑脫氧核糖核酸樣本證據審判,是不可靠的,而且目前指證安華的就只有原告賽夫的單方面供詞。 他說:「雞姦案是性罪案,法庭不想只依賴賽夫未經證實的供詞作出判決。」安華被控於零八年六月二十六日下午在吉隆坡郊區一個公寓單位內雞姦當時二十三歲的前私人助理賽夫。原告賽夫在判決當天並沒有出庭,他在法官作出裁決後通過推特(twitter)表示「接受上蒼的決定」;他會繼續保持平靜、堅定及忍耐面對未來,同時要檢察署上訴。根據法律,控方有十四天的時間決定是否要針對法庭的判決上訴,領導檢控團隊的第二律政司尤索夫說,控方暫時尚未決定是否要上訴。

這也是安華第二次被控雞姦罪。九八年安華被時任首相馬哈迪革除副首相兼財長職務後,被控瀆職及雞姦罪,當時法庭並不允許安華保釋。安華隨後被判瀆職罪名成立,入獄六年。而法庭在零四年裁決安華雞姦罪名不成立,當庭釋放。不過,在短短的四年後,安華再次面對雞姦指控,其年輕男助理賽夫向警方投報,指被安華雞姦。安華再次必須花費巨大的精力,在法庭上與其政敵抗戰。

法庭外發生三起爆炸案

安華此次的雞姦案指控備受國內外媒體的關注。約五千名支持者一早就在法庭附近集會,聲援安華。陪同安華出庭的太太旺阿茲莎及多名女兒聞判後激動地淚流滿臉,而出庭聲援的民聯領袖也在庭內高喊「上蒼是偉大的」口號。當安華被判無罪的消息傳開後,群眾掀起一片歡呼與道賀聲。在安華等人步離法庭在法庭外向支持者發表演說時,法庭外卻發生三起爆炸案,導致五人受傷。警方表示犯罪分子是把土製炸彈安置在停放在法庭外的摩托及轎車上引爆,導致四名民眾及一名律師受輕傷。

現年六十四歲的安華形容法庭的判決對他及許多人而言絕對是一個「驚喜」,這也意味著他能夠繼續推動政治改革。他說法庭的判決最終洗清他的罪名,以及正義獲得伸張,安華表示,他被判無罪並不代表著大馬司法已經獨立,他說:「我必須承認,判決看似給予(司法)一些空間表現稍微獨立,但事實是,這個系統本質上仍有瑕疵。」他把此歸功於「人們的怒火及不間斷向國陣政府施壓的結果」。在法庭宣判當天,約五千名安華支持者集聚在法庭外聲援,在野黨高層領袖也出動以示團結。安華也要執政黨停止攻擊他及他的家人。

朝野都為自己加分

安華也是國會反對黨領袖,他被視為唯一可以拉攏在野黨聯城一線,組織民聯對抗執政黨國陣的領袖。在雞姦案宣判前夕,民聯三個成員黨,即公正黨、伊斯蘭黨及行動黨高層領袖舉行會議,討論安華入獄的對策。安華在宣判前在全馬十八個地區巡迴演說,先發制人,把雞姦案定位為執政黨的政治陷害,以穩定在野黨的支持力量。此外,安華也召集駐馬外交使節,向他們強調本身是被陷害,以爭取重要的外國支持。由於擔心入獄後無法參選因而當不成首相,民聯也制定「臨時替代首相」緊急應對方案,以確保大選在野黨奪下中央政權後,在野黨能有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臨時首相治理國家,並在民聯政府尋求翻案或國家元首寬赦後,再由安華接任首相。安華表示,既然他已無罪釋放,民聯就不需要再執行後備方案。

由於人們普遍上認為今年上半年會舉行大選,安華雞姦案的判決直接對選情產生衝擊,朝野政黨在第一時間即刻提出論說,以把法庭的裁決轉化成對自己加分。新聞、通訊與文化部長萊士雅丁說,法庭的判決顯示大馬的司法機構是獨立的,且能公正無私的提供意見和作出裁決。執政黨民政黨署理主席鄭可揚則表示,法庭的判決證明司法機構並不像民聯領袖指控般屬於行政機構的延伸,相反法庭是獨立的,因此民聯領袖應該為過去三年期間無理指控政府操弄司法公開道歉。

執政黨巫統議員阿都拉曼達蘭則認為,安華無罪釋放有助國陣來屆大選爭取游離選民;他通過推特說,法庭的判決說明納吉政府並沒有干預司法,「納吉的支持率過後將會飆高」。而獨立民調中心主任依布拉欣指出,安華無罪有助於國陣爭取城市中產階級選民的支持,這些選民一向來傾向支持在野黨,同時也同情安華的遭遇。

在野黨則另有說法。行動黨智囊劉鎮東認為,雖然納吉或能借此向中間選民邀功,不過這項裁決也同時振奮民聯支持者的士氣,因此朝野的優勢將互相抵消,回到原點。伊斯蘭黨選舉局主任哈達藍里則不認為肛交案裁決對納吉有任何好處,反之只會對民聯有利。自安華在零九年被控雞姦後,在野黨花費很大的精力與時間向選民消毒,此次安華被判無罪,公正黨議員沈志勤認為,它將有助於在野黨贏回保守穆斯林選民的支持,伊斯蘭黨也能更沒有顧忌的與安華一起鬥爭,若安華當首相,他也不會有犯雞姦罪名的負面包袱。沈志勤曾任安華政治秘書,他指出,雖然安華無罪令在野黨支持者氣勢如虹,信心開始回來,他相信國陣也將利用此案件解說為政府改革取得成功,司法真正的獨立;此外國陣也不會因安華入獄而流失女選民的同情票。他表示,接下來雙方將就政策與經濟議題進行比拼。

判決打亂國陣部署

人們目前也關注,安華被判無罪後,首相納吉是否會展延人們普遍相信會落在今年三至四月之間的大選。行動黨秘書長林冠英說,安華被判無罪對國陣來說是一項挫折,並相信來屆大選日期可能因此推遲。執政黨馬華青年團教育局主任張盛聞則表示,安華無罪打亂了國陣的備戰部署,而首相相信也會讓在野黨人的興奮期冷卻後才舉行大選。他指出,在之前,國陣是以安華被判有罪在野黨可能發動全國示威與抗議活動作為對策,如今法庭裁決讓泷人出乎意料,國陣必須改變選戰策略以應對新形勢。